凉月蹬腿儿,薅头发,依旧唤不醒疯爹。
踹了一阵,她也没了力气,凉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她在发烧。
难道她的重生,就是为了受尽苦难,被人践踏,再死在这种她都不知道是哪儿的地方吗?
凉月不甘心!
簌簌地眼泪落了下来,凉月揪着疯王,又垂又打,她怨不得这个疯子,他神志不清,却还记得保护她。
可不怨这疯子,她又不知道该怨谁。
直到再哭不出声,凉月也再没力气撒野,她的脑袋快爆炸了,再不甘心,她也抵不住高烧的身体发出的信号,她垂下了眼皮……
顾凉月若死了,演谁去?
凉月还是醒了过来。
她以为摊上这么个疯爹,便是此生无望了,凭她现在这副身形,早早晚晚是要挂掉的。
却不想,她竟然还能再睁开眼皮,而且她此刻神清气爽,一点不难受了。
“吖咿!”
凉月伸展身体,舒服地蹬了蹬腿儿,才反应过来,这不是疯爹怀里。她看了眼头顶淡粉色的纱幔,这是哪儿啊?
凉月翻了个身,“啪叽”一声摔在地上。
“啊!”
我的后脑勺!
这时候,房门被人踹开,疯爹端着个木盆走了进来,一眼就瞧见了仿佛乌龟倒壳一般四脚朝天的凉月。
疯爹把水盆放在地上,笑着跑到凉月身边:“嘿!你在玩什么呢?”
凉月白了疯爹一眼。
一个疯子哪里介意这些,居然也像凉月一样,仰面躺在凉月身边,像凉月一样张着手,疯爹转头问凉月:“上面有什么?我怎么看不见?”
凉月踹了疯爹一脚,腿儿太短了,没踹到。
凉月生无可恋地看着疯爹张着四肢自己像只老乌龟似的缩脚瞪腿,叹了口气。
她的存活率,依旧为0。
凉月发现,疯爹的脸不肿了,肩膀上的伤也消失了,他还换了身灰色绸缎衣裳,脸面干净了,头发虽然还散着,但是不乱了,还香香的。凉月第一次看到这么干净整洁的疯爹,差点认不出来。
他,是不是被打聪明了?恢复了,不疯了?
凉月有些欣喜。
疯王累了,把凉月抱回了床上,自己则把木盆搬到了床边,从床角拿了平日里包裹凉月的襁褓,放在水盆里细细的搓起来。
凉月抬头看看自己,也换了身衣裳,就是太大了,袖子那里卷了好大一个圈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