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姣指尖发颤,半晌才平息下来。
“好,你先去诊治。”
说完,她站在原地,望向床上紧闭双目的谈襄。
一个在冷宫长大的皇子,为生父所不喜,遭受宫中人欺凌羞辱,经年累月下,身上还残留着旧疾,恐怕内心留下的疤痕只会更重,更痛苦。
哪怕登基为帝,高居万人之上,掌握世间生杀予夺,为人所畏所惧,可依旧困于内心方寸之地。
也是因此,她时常能感受到谈襄身上流露出的不安和脆弱。
谢元姣咬着唇,忽而意识到时至今日她才算真正走近谈襄。
魏太医拿出银针,于谈襄身体各处施针。
谢元姣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看着。
流云上前道:“娘娘,地上凉,您还是将鞋穿上吧。”
谢元姣垂首,终于发现自己因太过慌乱一直赤足踩在地上。
她叹了口气,缓缓到了一旁坐下,捏着眉心沉声道:“来福,你过来,本宫有事问你。”
来福表情僵硬,勉强转过头恭敬回道:“娘娘请问。”
“以前本宫送鸽子汤时,陛下的旧疾也犯过吗?”
来福垂首,结巴道:“这、这、这……”
他将脑袋埋得低低的,左右都不敢得罪。
谢元姣轻敲桌案,眼尾扫向他,沉声道:“你只管说便是,若是陛下怪罪,自有本宫来承担。”
来福一怔,悄悄抬首去看,莫名觉得贵妃这番模样颇像平日的陛下。
犹豫了半晌,到底觉得陛下不会责罚贵妃,便开口道:“是。陛下身子不好,加之平日殚精竭虑,为国事操劳,饮食作息也不听太医的话,拖着拖着便成了今日这样。”
“奴才劝过他好几回,可陛下从未当回事,娘娘,陛下此次醒来之后,还请您一定要再三劝阻陛下,切莫让他再苛待自己的身子了。”
谢元姣敛眉沉思。
魏太医已然施完针,也过来道:“娘娘,一刻钟后微臣将针取下便无事了,只是以后还需谨慎调养。”
“那本宫能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