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的李含茗紧攥着手中锦帕,骨子里的傲气让她根本无法弯下膝盖,更别提是在一众宫人面前这样屈辱,便僵持着站在原地。
流云走到她面前,道:“李姑娘,请吧。”
李含茗脸色僵硬,深吸了一口气,才慢慢迈着脚步跪到了院中。
随即一点点弯下膝盖。
流云性子冷静稳重些,可身手却不比谢元姣差,在谢府多年,什么内宅阴私都见过了,用巧劲掌嘴的技巧更是拿捏得恰到好处。
只稍微活动手腕,便扬手上去。
李含茗被打得脑袋一歪,却没有喘息的机会。
她身居高位多年,李家又尊嫡重道,没人敢对她放肆,自幼学的是贤良淑德,温文尔雅,在内宅中又有母亲替她争,从未受过此等屈辱而,可此刻脸上火辣辣的痛感昭示着她的尊严被踩在了地上。
整个院子只传来接连不断的清脆巴掌声。
李含茗一直跪到了天色渐暗,膝盖处又麻又痛,只能由着殷珍珍搀扶着站起来。
殷珍珍满口心疼地道:“李姐姐,你何苦要和谢元姣这种人相争,她是贵妃,我们惹不起的。”
李含茗咬牙:“那又如何?我偏偏不信斗不过她。”
殷珍珍叹了口气,踌躇着道:“我见李姐姐受气,心中不忿,便派人去查了那菱慧的来历,这才发现她居然早就与谢家有勾结,就连户籍都是改换过的。”
李含茗脸上一喜,微抬起躬着的腰,惊讶道:“先帝在时,菱慧不就在宫中了吗?没想到谢元姣居然安插了这么多年,怪不得如今这般跋扈呢。”
“朝中女官就连户籍都不是真的,这桩罪可不小呢。”
殷珍珍笑了笑:“李姐姐,不怪我自作主张便好。”
李含茗连忙拉住她的手,恳切地开了口:“我怎么会怪你,若不是你,我只怕早就命丧黄泉了,哪里有机会留在宫中,这京都中,也就你一个傻的。”
殷珍珍也露出一个真诚感动的笑。
而关雎宫内,太医为菱慧把完脉,又为她上了药,面色凝重地开口道:“贵妃娘娘,菱慧姑娘暑气未消,接连跪了几日,又没及时就诊,这膝盖怕是难以恢复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