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暂的停顿后,他回到了自己在今天最开始时所身处的那个位置,开始进行航向控制与能源调配,就好像他今天并没有离开过那个地方一样。
甚至于,藤丸立香在早上端来的那一碟小饼干,也还好好地等在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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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维塔逐渐开始明白,为什么另一个自己在消失之前会留下那样的话了。
首先,想要驾驭这身终结者装甲确实需要一些意志力——毕竟它,或者说,寄宿在其中的那个奇妙的亚空间实体,很明显有自己的想法。
“如果不是感觉到换人了,我才不会过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呢。”贞德·Alter的虚影气急败坏地向他抱怨,还同时在控制那套铁骑式终结者,试图往城内的方向移动,“你以为跨越次元的障壁从座上投射意识下来是一件轻松又安全的事吗?尤其是这个宇宙还烂成这个德行!”
“如果这件事令你觉得很麻烦,那你大可以不要过来不是吗?”赛维塔一边被迫与自己的动力甲角力,一边不忘发挥他作为诺斯特拉莫人的优秀话术能力,“又或者你现在直接滚回你来的地方也行,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女人的虚影也不恼,只是冷笑了一声:“行啊,你和前任不愧是同一个人,放出的豪言壮语也大差不差。我就让伱自己试试。”
有一个瞬间里,她的虚影陡然间消散到几乎看不见的程度,终结者装甲上的外力也因此几乎全然消失。然而,还没等赛维塔趁势成功完成一次转向,他就感觉到,某种不属于他的情感自铠甲的所有神经接口向他的灵魂山呼海啸般奔涌而来:
愤怒,憎恶,漆黑的憎恶,鲜红的愤怒。
红莲之火,对整个宇宙复仇的渴望。
除开这些之外,赛维塔一时间什么也意识不到。
在很短暂的时间之后,他发现自己倒在了地上,女人的虚影重新出现,正堵着自己的耳朵站在一边,脸上混合着嫌恶与幸灾乐祸的神情。他听见不属于混沌欢声中的、人类的怒吼与呼号,他本能地想要寻找它们传来的方位,却在一秒钟后发现,它们的源头是自己的喉咙。
“怎么样?顶得住吗?”她轻轻踢了踢赛维塔的肩甲,轻微的震动从厚实的装甲当中传递而来,没什么伤害,但就是叫人心头火起,“你要是能完美驾驭住我的力量,当然就不需要我在这儿——可就算是前任的那个你,他前后也花了足足两个月的时间,才勉强能在我的愤怒之下保持基本的理智呢。”
赛维塔暂时没说话,只是喘息着尝试从地上爬起来,在穿着铁骑式终结者装甲的情况下,这个简单的动作也是需要一些技巧的。
“你走的时候,就不能,把那些东西也带走吗?”
他几乎一字一顿的语气并不仅仅是因为情绪的冲击,也因为一种源自灵魂的虚弱感:刚刚那一下明明什么都没干,可是却烧掉了他一半左右的灵能——他在本能地利用这种能量对抗冲刷着自己灵魂的异物,就像更早些时候对抗混沌力量的侵蚀那样。
而贞德·Alter对此只是冷笑:
“那些极端情感可是构成我的本质,我力量的来源。把那些东西也拿走的话,你身上剩下的就只是一件功能不全的装甲了。”她解释说,“或许是因为这个宇宙的性质,我的极端情感在来到这里之后被放大了。我的力量因此得到了强化,但与此同时也更容易失控。这样附着在铠甲上与使用者的灵基相连,以两个人的意志共同对抗极端情绪从而保持理智战斗,算是异常状态之下的一种权宜之计——不然谁想跟随便什么阿猫阿狗绑定在一起,我自己上不是更快。”
在话音落下之后,那身铠甲又开始枉顾赛维塔的意志自己动作起来了。
“少在那里磨磨蹭蹭的了,眼前异常事态的源头很显然是在不远处的那座城市里。”虚影又开始尝试把重新站起来的装甲对准城市内部的方向,“我不知道你是想留在这个鬼地方干什么,但现在尽快解决问题的根源显然才是——”
——因为他们恰好直面着正确的方向,他们恰好看见了:
自遥远的上空中落下的垂天之火正巧砸进了城市的中心部分。暴风被建筑遮挡吹不到城外,但大地也因此而震颤,随后才是姗姗来迟的,如雷霆般的巨响。
赛维塔抬头看去,被目镜强化过的视线轻易捕捉到云层后的黑暗天使战斗驳船。正当他暗骂以一声来得不是时候,又对单独落下的物体究竟是什么飞速展开推论时,有些呆然地立在一边的虚影以梦呓似的调子说话了:
“那个……是立香吗?”
她脸上挂着难以置信的表情:“虽然我一直知道她很会乱来,但轨道空降不带空降舱是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