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仅有艺术,更有艺术家。经弗朗西斯科一世的引荐,徐光启在下榻的老宫会见了重游此地的欧洲著名思想家——蒙田。
蒙田出生在1533年,此时已经五十一岁。其父是法国波尔多附近的一个小贵族,因此他自幼受到了良好的教育,曾经在法国查理九世的宫廷里任职。
在三十七岁那年,他继承了其父在乡下的领地,就过起隐居生活来了。他以对人生的特殊敏锐力,记录了自己在智力和精神上的发展历程,陆续写出了《随笔集》这部宏篇巨著,为后世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
这位后世几乎被认为与莎士比亚、苏格拉底、米开朗琪罗一样是一位欧罗巴不朽的“大师”,如今在欧洲已经开始得享大名。因为他的《随笔集》前两卷已经在四年前出版,短短数年已经翻印数次,这让现在正担任波尔多市市长的蒙田成为欧洲社会真正的顶流,甚至可以说——蒙田用他的随笔改变了后世欧洲人对生活的看法。
在《随笔集》初次付梓的那一年,蒙田从阿尔萨斯经瑞士到达亚平宁半岛,在各国游历了接近一年时间,后来得知自己被波尔多议会推举为市长,就离开佛罗伦萨回国上任去了。
而他之所以出现在徐光启面前,原因则比较搞笑——徐光启在马德里彻底公开天花防治之法的时候,波尔多市民正经历着鼠疫的大屠杀。
而以此时的欧罗巴医学水平,只知道这是类似于“黑死病”的烈性传染病,对其致病机理与防治方法几乎是一窍不通的。
在鼠疫初发的时候,波尔多市长就从城市里消失,对疫情不管不顾。愤怒的波尔多贵族不停的四处传信让他回去主持大局,搞得他名声变得很臭——这充分体现出人性的脆弱,尽管《随笔集》中的蒙田好像已经看透人生,看淡生死,但书外的蒙市长还是毫不犹豫的从心出逃。
徐光启的出现,给了名誉近乎破产蒙市长一个强大的理由,他回信波尔多议会,宣称要追赶使团的脚步,在神秘的东方来客那里寻求传染病的防治方法——能治疗天花的神圣国度,波尔多正在爆发的这种传染病还会没办法吗?
实际上,当来自赛里斯的天花防治方法传到法国的时候,蒙田在感到由衷敬畏的同时,确实产生了新的希冀:他从波尔多市逃跑本就不好意思,如果能得到波尔多传染病的防治方法,真算是将功折罪了。
蒙田的家庭教师只会说拉丁文,因此他一生都以拉丁文为其母语,其与徐光启直接交流毫无障碍。徐光启听了他的来意,得知他从疫区来,就直接告罪更衣。等他出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戴上纱布口罩——王家屏等使团其他成员一看,也都纷纷告罪戴口罩,把蒙田羞得满面通红,在座陪同的大公等人也感到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