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鸿猷又是一阵焦躁:“我从扎克图汗帐跑出来大半天了,追兵有多少不清楚!我说,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换?”
话音未落,天空上一声尖锐的鹰鸣,那只灰隼再次出现在天空之上。陈鸿猷抬头望了一眼,将马鞍挂钩上的鸟铳取下,对准眼前的汉子:“我说,你换不换?!”见他突然翻脸,马车上的女人孩子都一声惊呼。
那汉子嘴角抽了抽,哑声道:“我换给你了,追兵来了,搞不好我一家子都要没命。你——”
陈鸿猷将手指放在扳机上,将鸟铳一抖:“我他么的没工夫与你废话!”
“你为什么不想着把追兵都杀了呢?”
陈鸿猷听得愣住,不由自主将鸟铳放下,火大道:“我特么——”
“就追你一个,追兵不会超过十人队,你带着鸟铳,长刀,能对付四个吗?”
陈鸿猷气极反笑,“你那意思,剩下的六个你负责?”那汉子点点头道:“有心算无心,能做到。”
陈鸿猷听了疑云大起,脱口问道:“你是谁,你也是锦衣卫的人?”
那汉子面上露出落寞的神情,眼神下垂,低声问道:“刘守有现在干什么?他还在锦衣卫吗?”
陈鸿猷惊讶至极,高声喝道:“你到底是谁?”
那汉子却不答。陈鸿猷狐疑的瞅了这奇怪的汉子一眼,无奈答道:“如今锦衣卫分了军情局和内情局,刘守有是我们军情局的老大——我的大爷,你到底是谁?”
那汉子嘴角牵了牵,露出了似哭似笑的表情,道:“你救你的命,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回去永远别说遇到过我,行吗?”
陈鸿猷举起一只手道:“我指天立誓,若说出遇到你的事儿,就不得好死!”
那汉子嘴角抽了抽,露出微笑道:“我没有让你发誓的意思。你只要答应我就行了。”说完,他伸出一直藏在马脖子后面箭囊上的右手,陈鸿猷一眼看出,这只手小指头的部位齐根而断。
陈鸿猷脑袋里如同一道闪电划过,他惊讶之下脱口而出:
“你是张.……张....…”
那汉子见他反应如此之快,满脸苦笑长叹道:“是,我就是张伯伦。看来……刘局长这些年一直没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