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如愚心脏都漏跳了半拍,白了脸道:“父亲,慎言!”
耿定向鄙夷的瞅了儿子一眼,但嘴巴张合几下,不再高声,坐在那里眼圈通红,长吁短叹。
过了一阵,他口中喃喃道:“不如求去!”将桌上的信件往地下一推,拿出一份空白奏章,奋笔疾书。
耿如愚心脏又漏跳半拍,战兢兢道:“父亲意欲何为?”
耿定向怒喝道:“老夫自己弹劾自己!”
耿如愚长出一口气,坐下看卷子,不再言语。耿定向手中拿着毛笔,怒瞪儿子道:“你这逆子,为何不问我弹劾自己什么?”
耿如愚努力板着脸道:“父亲学究天人,这样做必然有这样做的道理。再说,道不同不相为谋,父亲这些年受气也够了,辞了官也好。我们回黄安老家,父亲著书讲学,儿子打个下手,也是长久保家之道。”
耿定向虽然怒气难遏,但写着写着就冷静下来,希望儿子能劝劝自己。见他低头在那里看卷子,只好冷哼一声道:“装模作样!”
耿如愚:“......”。
当夜,耿如愚将父亲要辞官的事儿跟老婆讲了,梁欣欢喜道:“那可不错。京师夏天热、冬天冷,春秋黄沙漫天,我还不耐烦与那些官儿夫人应酬,回老家才好,我给你生孩子。”
耿如愚:“......”
次日,耿定向将弹劾自己的奏章递了上去。奏疏中有一句:“良心三转,而不能不言乱政之过”让张四维的舌头吐出半截。心道:“这老耿失心疯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