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令朱翊钧气炸肺的是,锦衣卫奏报,三宣六慰共二十七块羁縻地,其中十七块金字红牌都已经换成了缅甸东吁莽瑞体的红牌——这家伙学的倒是挺像模像样,但对于万历元年新颁发金字红牌的朱翊钧来说,的确是奇耻大辱了。
张居正听皇帝如此说,心里咯噔一下,心道这莽瑞体确实打脸打的响啊。皇帝年纪轻轻,哪里受得了这个?
忙跪地奏道:“皇上息怒,所谓主辱臣死,缅甸莽瑞体不听朝廷声教,胆敢兴兵犯境,不诛杀此獠难赎其罪!臣以为可敕令云南黔国公沐昌祚,并派陈文遂汇聚大兵,,决一战以赎前愆,自当不俟朝食!”
朱翊钧见张居正总算和自己统一了思想,心里翻滚着的怒意稍歇。
他喝了口茶水说道:“缅甸之事,朕必然要梳理清楚,重复汉家威仪。但此际黄淮治理,东北开发,却不宜大动刀兵。”张居正听他如此说,心里松口气,暗道这才是我认识的皇帝正常状态。
朱翊钧接着道:“但莽瑞体、思个一还有木邦等宣慰司,随意攻伐,视朝廷敕令于无物,也需要给他们些教训——朕打算派出京营一部,会同云南边军,给他们来个雷霆一击!”
“至于如东北一般改土归流,现在么,条件不成熟,还要等个几年。京营的兵练好了,不打仗不见血是不行的,此次用莽瑞体等人练练兵,也算是收获之一。”
张居正听了,苦笑道:“皇上,现在川、贵、湘等山高林密之处,还有诸多土司,若都要行改土归流,任重道远,此际操切不得。”
见朱翊钧点头,张居正又道:“臣也赞同练练京营兵,但打缅甸,还是用南兵为好,否则水土不服,恐怕难以为继。皇上若想练兵,不如将京营派到蓟镇、宣大等处打几仗。”
朱翊钧听了,沉吟一下方道:“非也,此后京营之兵肯定不止这几万,日后南征北讨,什么仗都要打——不见血,不经真章,也选不出真正的兵种、将种。”
“朕想,择一主帅,并调一万京营兵以及部分军官南下,先在云南和当地合兵,一起练上半年,兼习水土。待山林作战之法练熟,再以之为主力,会同诸夷之兵,一举击灭莽瑞体,筑坛誓众,并重申朝廷声教。如此可行否?”
张居正听了,面现凝重之色。想了想方道:“陛下日后有意先用兵于南?这先南后北,还是先北后南,要先拿出章程——朝廷以后大政,要以此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