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葛娇娇的述说中,苏时酒的心脏仿若被一只大手攥着。
葛娇娇是在爷爷奶奶的宠爱下长大的。
虽然生在农村,但家里人没让她干过农活,这一点,从她还算白嫩的脸蛋,和手的粗糙程度等地方都能看得出来。
而苏时酒同样是在姥姥姥爷的宠爱下长大的。
他非常能共情葛娇娇。
试想,如果当初出事的是一直珍爱他,保护他,将他从小养到大的姥姥姥爷,他几乎不敢想那个年纪的他,会不会冲动的放一把火跟陈永安和陈佑棠同归于尽。
他感觉心中沉闷,有些喘不过来气。
下一秒。
手被站在身侧的顾殊钧紧紧握住。
顾殊钧低声道:“深呼吸。”
苏时酒:“……”
他缓缓深呼吸,又吐出浊气,感受着顾殊钧的大拇指,带着安抚意味地轻轻抚着他的手背,心中突然有了点实感。
就好似原本一直飘在空中,被顾殊钧坚定地拽了下来,双脚终于落地。
苏时酒低垂眼睫。
他反握回去,同时注意力没再转移,而是集中到葛娇娇的事件上来。
其实,陈佑棠没有给钱的原因……
苏时酒心中有一点猜测。
穷人的苦难,富人向来很难共情,就好比之前有名的某专家说过的话——穷人可以把家里多余的房子租出去,改善生活。
所以葛娇娇的苦难,陈佑棠等人也很难理解。
他们并不觉得,真有人会缺钱到需要找他们要两万块钱举办爷爷奶奶的葬礼,只会觉得葛娇娇是不是来故意卖惨“找证据”,或是贪慕虚荣想融入他们的圈子,找的借口与他们相识,所以在戏耍一通后才没有给钱。
“我说的话句句属实。只可惜那个时候年纪小,性格天真不懂事,事发又突然,没有录音,但我也相当于有证人吧。”
葛娇娇声音冰冷,“那个局就是李家的李净文组的,他当时也在场,观看了全程,甚至也是当初嘲讽我的一员。你们可以找他问,或者找陈佑棠问出那天宴会上的其他人……我想,应该不至于所有人都像陈佑棠一样,忘记当初霸凌过的人吧?”
前面倒还好,但最后一句话一出,所有人都下意识看了陈佑棠一眼。
陈佑棠:“……”
他双手环抱双臂,是一个自我防御的姿势,嘴唇动了动,最终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