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酒扫了码,笑道:“看你最近心情不错?”
“是。”李净文点头,“我打算过新生活了。这次年会后,就跟老大……也就是你们口中的面具人说我不干了。”
他目光飘远,有些感慨,“这些年虽然赚了不少钱,但提心吊胆的,觉都睡不好,钱也不敢花,我感觉我都变得不是我了……”
自从被逐出李家,去到一处老旧的小区生活后,李净文就再也没有更换过居住点。
闻言,苏时酒欲言又止。
李净文:“?”
苏时酒认真说:“你知道很多电视剧或者电影,反派在说自己干完这票就收手后,下场都不怎么样吧?”
李净文:“……草。”
他后知后觉的想到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起来。
李净文乐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绷着一张脸,抬手揉了揉眼角:“放心吧,他不是那样的人。”
他在手机上顺手点了道铁锅炖大鹅,“其实早先年也有收手不干的,现在一个个都洗白了,活得好好的。”
苏时酒敏锐抓住这句话的重点:“你跟他们有联系?”
“没,面具人向来很小心,我们互相不认识。”
李净文摇头,“从别处听来的消息罢了,其实也不知真假,但我心里,肯定是希望这个消息是真的。”
苏时酒颔首:“不管怎么说,一切小心为上。”
李净文:“我懂。”
他递给苏时酒一个安心的眼神,“我跟着面具人也有一段时间了,跟他对话过多次,比你更清楚了解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有很强的决断力和组织力,对手下的人也向来大方……只要他没发现我和你们之间的交易,应该没什么问题。”
苏时酒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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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不合时宜的,想起那封从东南亚投递过来的匿名举报信。
会不会他的一举一动,其实都在面具人的监控下进行的呢?
……不。
应当不会。
如果是,那顾殊钧的人不会没发现——身为顾氏集团现任董事长,往大了点说,顾殊钧的安危甚至关乎社会与经济的发展,再加上最近几年也不是没出过毒杀富豪之类的事。
因此,顾殊钧虽然不喜出行时排场过大,过度惹人注意,且自己也有自保能力,但依然有雇佣特殊人员暗中保护,基本都是一顶一的好手,平时都伪装在人流中,看不太出来罢了。
除此之外,不论是平时开车的司机,还是一些随行人员,都有一技之长,就连他们平时坐的车,其实都是经过改装的。
苏时酒没向太多,只问:“要是发现了呢?”
李净文答:“那就不止是毁尸灭迹那么简单了。”
他随口道,“干这一行的,折磨人的手段多了去了,会让背叛者生不如死,不如给个痛快。不过好在我是烂人一个,现在也了无牵挂的,死了就死了吧。”
苏时酒没接话。
至少“李净文是个烂人”这个评价,苏时酒是赞同的——当初李净文用宋明宇的妻儿做过威胁,后来从面具人手中拿货,再贩卖出去,给不知道多少人供过毒品,赢得暴利的同时毁了无数家庭。
如今他帮忙录制视频,隐晦套面具人话的举动,虽然算将功补过,但也只能说明,李净文虽然烂,但还没有烂到骨子里。
李净文也从苏时酒的沉默中想到什么。
两人都没再碰这个话题,而是随意聊着。
不得不说,东北菜确实有自己的魔力——不但口味浓郁,且食材丰富,价格实惠,每一道菜的分量都非常足。
菜系多以咸鲜为主,口感醇厚,十分下饭,苏时酒就着铁锅炖大鹅,硬生生干了两大碗饭。
最后,吃撑了的苏时酒默默接过李净文递过来的健胃消食片。
李净文竟然还随身带着这个……
两个大男人开始面对面沉默地咀嚼。
临分别前,苏时酒起身,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祝你好运。”
当天晚上十点。
横跨多个国家的不同地点的不同房间内,相同的泛着光的电脑屏幕,映亮了一双双殊途同归,满载着欲望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