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婆子是跟着永安郡主陪嫁过来的,她略微直了些身子。
“大夫人,您几位在福寿堂,二奶奶和二爷一直闹腾,下人来请示,我们奶奶说长辈们已经够烦累了,这些小事就不要麻烦你们了,她自己去看看。我们奶奶生了小少爷,这月事就不准了,有时三个月不来,有时一个月来两次,上个月请平安脉也没发现怀有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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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这二奶奶也太过分了,我们奶奶好言相劝,她是径直冲着我们奶奶撞过来呀。”
大夫人白氏路上大致听说了些,如今再听一次,心里比之前还生气,涂着寇丹的手狠狠地拍在桌子上。
“二爷和二奶奶呢,把他们给我带来。”
玉袖询问了下院子外面的人,脸阴沉着走进来。
“大夫人,二爷被二老爷杖打了一顿,二奶奶软禁在屋子里。”
白氏直接摔了个白瓷茶盏。
“好啊,平时看着二老爷对陈洛安都是责骂嫌弃,关键时候要在我们大房手里保陈洛安。”
下面的婆子没有想通,二老爷明明亲自动手打了二爷,给永安郡主出气,怎么还说他在保全二爷?
玉袖眼里都是气愤,显然她明白了大夫人话里的意思,二老爷先人一步,责打了二爷,将他关在祠堂,那大房这边于情于理就不能随意再处置二少爷了。
二老爷只要鞭打一顿,二少爷虽然受些皮肉之苦,但终究不伤根本,等到礼亲王收到消息,逼着侯爷处置二少爷,怎么也得脱层皮。
“夫人,二老爷是想逼咱们呢。”
玉袖愤愤不平,二老爷已经动手了,大老爷和大夫人就不方便再去下手,礼亲王的气终究要撒出了,最后夹在中间受气的只有大房。
“做梦,他想保全陈洛安那个孽障,也得看他有没有那个能力,不用皮肉上折磨,也多的是法子,我大房的孙子比他二房金贵,敢伤了我孙子,就别想轻易逃脱。”
白氏一脸阴沉,低头对着一旁的妈妈耳语了几句,玉袖瞳孔一缩,大夫人这是要对二房下手了。
每个百年世家都有许多世间极为少见的物件,为了保全自己的女儿,陪嫁里都会有一份秘密的物件来保命的,每家都不一样,大夫人有些东西一直捏在白妈妈手里,她们即使贴身伺候大夫人多年也没接触过。
陈洛元一回来,来不及去给老祖宗和大夫人问安,径直去了幽然居,满头大汗,来不及擦洗,紧紧握着永安郡主。
“你还好吗玉娘?”
永安郡主原本还很坚强的模样立刻化成了泪人,扑在了陈洛元的怀里。
“阿元,孩子没了,我们的孩子没了。”
陈洛元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下巴放在她的头顶,安慰着永安郡主,声音却有些哽咽。
“别怕,我们还年轻,孩子还会有的,别哭。”
下人们退出房间,把地方留给两个互相拥抱取暖的小两口。怀远侯府里所有的院子灯火通明,侯爷陈远志带着男丁在前院商量对策,女眷们在福寿堂伺候几度晕厥的老祖宗。
文娘几个丫头守在福寿堂正屋,熬药,擦洗,换香,玉兰玉梅管教着院子里的婆子和小丫头,安静的呆在屋子里不要生事,所幸宫里刘太医针法了得,一手银针扎完,老祖宗终于是醒来,没有再混到,嘴里含着参片,看着惶惶不可终日的二夫人,眼里涌现过失望,白氏低头垂眸在一旁跪着伺候,倒是镇定。
老祖宗拉着白氏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白氏拿起大迎枕,扶着老祖宗靠在上面。
“老大媳妇,这次永安受了委屈,都是我怀远侯府的过错,如今老大在朝堂如履薄冰,多少人等着抓我们的错处,这个时节不能让礼亲王府动怒,我这里有八瓣火绒花,是我陪嫁的压箱底,作为赔礼,让老大给送去礼亲王府。”
白氏睁大了双眼,居然是八瓣火绒花,百年前,怀远侯府带兵诛杀西南花玺族,传说花玺族有一株药死人生白骨的奇华,八瓣火绒花,放入翡翠做的香炉,点燃后散发一缕香,只要你还有一口气,都能救活。
“老祖宗,您是要?”
老祖宗点点头,礼亲王身为皇叔,当时和福安长公主携手将圣上的皇位扶持稳固,又急流勇退,比起福安长公主多次插手政事,更得皇上重视。
礼亲王此生最在乎的人,莫过于两个人,爱妻礼亲王妃,就是老祖宗的亲妹妹,孙女永安郡主。
礼亲王妃生下礼亲王世子时,皇亲国戚有不少忌惮皇位,想拉当时少年皇帝下马,礼亲王为了朝堂稳定,对礼亲王妃照顾不周,被奸人下药,伤了根本,这些年都缠绵病榻,从前依靠着皇宫秘药还维持着,这些年竟然是更严重了。
老祖宗也心疼妹妹,可这八瓣火绒花乃是怀远侯府的密宝,将来要传给侯爷白氏的,她私自给了妹妹,该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老侯爷和公婆。
如今怀远侯府已是众人眼中钉,眼下又惹怒礼亲王府,不得不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