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墨板着脸,用力震开两侧的双手,抬脚跨进屋内,冷声说:“你自己身上多臭不知道吗?”
诚然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是因为从小一个人独处惯了,不习惯与别人如此近距离的肢体接触,更遑论是睡一张床。
“是吗?”元鸣深信不疑地扯起衣襟闻,“方才我已经沐浴过了,不应该有味道啊!”
褚墨给自己灌了两杯凉茶,才觉得轻松些,随口道:“可能是你翻窗时沾染的。”
“你莫不是唬我。”翻个窗就臭了?!元鸣将信将疑地将外衣脱下,放到鼻尖深吸两口,不知怎的感觉像真有味儿似的,抬腿就要往外走。
褚墨见他动作,无奈道:“你要做什么?”
“不是你说臭吗,我让人打水再洗一遍。”元鸣一脸真诚的模样。
褚墨一口气堵在喉间,不上不下的,险些破功“你方才说大晚上的麻烦,现在又不嫌麻烦了?”
他现在都怀疑元鸣是不是故意这么折腾逗他玩。
“行,那就不麻烦。”元鸣把门关上,将外衣扔到床边的木架子上,双脚一蹬鞋子飞得东一只西一个,人已经在棉被里滚了两圈,自觉的睡到里侧,留出一半的位置,安逸的喟叹道:“舒服!”
又望向端坐在木凳上缓缓饮茶的褚墨,屋内原就只点了桌上那一盏灯,昏黄的光亮再加上窗外洒下的银白月光,让他整个人显得缥缈不似凡人。
“静夜有清光,兰玉之仙,不坠青云。”
褚墨侧头看向元鸣。
“这是安安用来夸你的。”元鸣认同道:“我觉得确实很适合你。”当时听到的时候只知是夸人的话,却并不理解到底什么意思,方才那一瞬这句话忽然就从脑子里跑了出来。
“我知道。”褚墨面上依然淡淡地,只眸中的深处叫人看不真切。
元鸣见他没啥反应,想来是夸他的人太多,已经没感觉了,朝里翻了个身,提醒着:“赶紧睡,晚上少喝些茶。”
......
夏蝉拿着收拾好的房间钥匙,站在褚墨的房间门口,迷茫道:“人呢?”想着他和褚衔的关系,可能有事儿出去了,下楼跟值夜的人打招呼留下钥匙回屋。
次日清晨,地上还能看见因夜间寒气留下的水渍,客栈门前偶尔路过挑着菜篓的农家。
政祉安望着最后出来的两人,前面的褚墨一身郁气,眼眶下的青黑隐约可见,元鸣耷拉着脑袋跟在后边,委屈得像只哈巴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