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在家乡极度放松的孙校长、孙叔叔喷云吐雾,他冲着孙昴日说,“哥,您第一次开口,我可不能让你空手回去!乡里乡亲的,一笔写不出两个孙字,再说,还有村长做媒人呢!大侄子,你放心去干吧!”
“不过,话说在前头,正式的食堂,公开的招标、确认承包已经在学年结束前俩月就结束了。目前有个小食堂,房子荒在那里,半年没开张了,前任老板经营不善,搞倒闭了,好几个人向我提起要接着开,我都没顾上……你能做,就做!但小食堂的饭不能用饭卡,不属于学生们正常吃饭范畴,属于开小灶,下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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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校长答应得实在,答应得轻巧,不由地让孙大力感叹权力真他妈的是好东西,什么县官不如现管,什么强龙地头蛇之类的话,均浮现在他脑海,在塔镇,孙校长几乎一人说了算,一如村长,另一个姓孙,他喊“大爷”的秃头老头,在老家村里说了算一样。
“我知道,我知道,有这样的机会,已经感激不尽。”孙大力诚惶诚恐想下跪,被孙校长拦着,“这干什么,这干什么!”
当接下来的吃席过程中,孙大力没话找话说起自己早有教育情怀,家里常年有个教育工作者,妻子陈晴便在潞城寿春小学教英语,业务尚可时,孙校长眼睛放光,塔中以复读班闻名天下,终究不是个光彩的事儿,他想将塔中变成真正的名校,从幼儿园到高中全部名师,现在追着他投资的教育集团代表,一天能来三波,“塔中不缺钱,缺的是真正懂教育的好老师,怎么样,大力,对,大侄子是叫大力吧!”
孙大力摇摇头,握方向盘的手跟着抖了抖,他最近睡得少,新店刚开张,又好多年没上班,需要适应,才上班又做回孙经理,他努力维持表面的平静,实则亢奋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一夜一夜辗转反侧,现在坐在车上,看太阳逐渐昏黄,眼前竟有些花了。
让陈晴到黑县,到塔中来?她那娇小姐的脾气,她那去哪儿旅游,都要自带床单被套枕头的破洁癖,想来她来了,也会嫌弃这,嫌弃那吧?
陈晴的电话来,孙大力按了免提,“你到哪了?”陈晴的声音飘荡在在昏黄的阳光中,不,快昏黑了。
论起莫名其妙的理直气壮,论起不心疼人,陈晴排第二,天底下的女人没人敢认第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