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舒童叹气道,期盼着马先明能早点搬救兵来,可也一直没等来。
到了第十日响午,雨已经不下了,寨子里等着她允诺的东西,从晨起等到了大中午,连太阳都等出来了。
大当家还特意派遣了人疏通被泥石阻拦的山路,结果盼星星盼月亮,到了夕阳都收起了最后一缕浮光,道上还是空无一人。
一声马蹄声都没有。
影子更是不见。
土匪们耐心逐渐耗尽。
大当家的大喊上当受骗。
六点多时,白舒童他们吃完了又是稀释得如水一样的一餐饭,吴妈妈已经在问第三遍白舒童赎金的踪迹呢,白舒童回答不出来,只让他们静候,就进了房。
二当家的下人们紧跟着送来了白舒童的喜服,捧进她房间里,笑着揶揄,“白老板,十日之约已到,你的赎金不到,那请更衣吧。”
白舒童冷着脸,扫了一眼未经允许进来的人,说,“刚吃了饭,还没消化,不急于这一时。而且你们的寨子娶个亲那么随意,连吉时八字都不看的吗?”
下人们笑着,说,“只有富贵人家才瞎讲究这些繁文礼节,我们可不讲这套。”
白舒童浮着没有笑意的唇边,只说,“放下吧,我自己会穿。”
下人不忘提醒,“九点一到,喜轿就会在外头等,如果白老板到时候还没穿上衣服,那么别怪我们动粗压你上花轿。更别想着要跑,耽误了时间,这屋里的每个人都会给你陪葬。”
白舒童拧了眉,没有表情,淡淡而说,“放心,我也不爱吃苦头,不会劳烦你们动手的。”
说完,她请了他们出去。
院子里看守他们的人多了起来,小方见着不对,转了进来,才看见了那套红色喜服,心下一沉,上前来,低耳低声同她说,“白小姐,我昨天去瞧过通信的地方,接应人是有来过的。马老大许是路上因雨耽搁了,再同那些土匪们拖一拖时间。”
“好。”
白舒童点头,手拂过那身不算新的红灿嫁衣,都不知道有哪些人穿过,凤冠上面的翠羽都掉得只剩羽杆,连珠钗都掉了好些的珠子了。
她坐在床沿,摸了把小刀放在了腰间,当做以防万一,交代,“但,小方。我只能拖到午夜,若过了时间,马老大他们还不来,我会弄些动静让寨子不安宁。趁着乱,你带着他们能离开就离开。到时候,你......你看好顾承璟,一定得让他安安稳稳地回南京去。”
听着这像交代后事的话,小方看着那把放入腰间的尖锐小刀,心惊,明白了白舒童的打算,“白小姐,他们只是路上耽误了。这嫁衣,你绝对不能穿。”
白舒童拧眉,反问,“九点为限,不穿,我们还能怎么办?”
小方叹了气,一时也答不出来。
谁曾想,这连日暴雨会带来这般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