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探长仔细地看了一眼,里头强调最多的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写了天道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连个联系地址也没有。
“这是知根知底的仇家吧?”黄探长多年办案经验,摩挲着信纸说,“得是身边人,看得见你的一举一动,心里要个痛快,才这么来信。”
白斯言听了,拧了眉心,也交环了手,靠在了椅背,说,“我哪里来什么仇家,上赶着来交易生意的倒是不少......”
黄探长将信件也一并给了下属,吩咐着先去白家问一轮,又推测道,“那有没有可能是想压码头的价,但是没成,打这般主意的?”
白斯言摆手,说,“不会,这码头已经要卖给秦风,价钱也早就谈好了,其他人无非就是还想分点汤头。为了一点小营利,动我白家的人,他除非失心疯......”
手轻刮了下颌,忽地办公室的两个人对看了一眼。
这失心疯,还是仇家的,整个上海滩不就只有一个。
那个没死成的人。
李景和。
他从南京回来,一点也没低调,转头攀附上了一商船买办,与日本人打起了交道,还频繁地进出和风馆。他手上有徽帮秦风的把柄,也没交给警察厅,反而给了船行老板,压了秦风的码头为己用。那沈老板现在逢人就说秦风是他的狗,只能听他的话。
白斯言手缓缓地交握在了一起,金边眼镜里的眼微半阖,“这疯狗,难道还没受够教训吗?”
黄探长幽幽而说,“恐怕真没有,你码头也真要卖给秦风的话,估计也是入他口了。白少爷,他是疯狗,也是条癞皮狗。”
这回还没死成,看样子是难甩了。
这头虹口巡捕房受理了案件,那头下午三点左右,白斯言的夫人就安然无恙地被送回了白公馆。
问起来了,娇弱的人心有余悸,哭着说是被人半路持棍拦了道,不管愿不愿意,硬拉着去看了场演剧,走也不给走,压扣在了那,要他们看完才放人。
可皮肉伤却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