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秋晓涨红着一张脸,在背后嘶骂。
联大的同学跟了上来,第一次见斯文姑娘骂街,又见着对方有司机保镖,全都恶狠狠地转了头,盯着她看,就连忙拉着她,捂上了她的嘴,不让她再说。
也赶紧拉上张秋晓往对门走去,回了旅舍。
没人懂张秋晓这晚的崩溃,甚至隔些天要到全运会上表演了,她已经是哭哑了声音上不了台,只能落在了观众席上。
在那里,她又看见了白舒童。
场内,原本应该在去年就举办的全运会,因为战事愁云惨淡,就一直延期到了现在才举行,远东第一的中央体育场视野空旷,白舒童和顾承璟一起出席,坐在主席台旁侧的高位,时而说话,时而目光落在场内的开场仪式上。
张秋晓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模样,看着白舒童偶尔笑着,偶尔羞着,想着无疑就是她现在这副模样。她见着白舒童侧靠在高大英俊的军官肩边,主动附耳说话,还小调皮地玩着手指游戏,不知道说了什么,被那军官箍在肩下,若有似无地好像亲在耳际。
两人若无旁人地调情。
她口中说的男欢女爱似乎是真的。
喇叭里,主持在报开幕式的节目,歌唱结束,接着就是上海联大的表演,白舒童原本说着话,停了下来,自然往表演台上看去,寻着台上熟悉的身影。
张秋晓就在隔着不远的工作人员座位上,离他们并不远,将她的小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白舒童小倾了身,扫了一遍联大表演节目的演员,没找到人,又拿了迷你望远镜看了一遍,没见到她的人之后,她甚是落寞,撇了撇嘴,往后靠坐,脸上淡淡。
没了看开幕式的兴趣。
她旁边穿着一身军绿空军服的男人轻揽了她入怀里,尽管离得远,可看着那口型,似乎也在叫着她童童。
竟是在安慰她。
张秋晓看着这一切,不由得眼神复杂。
也怀疑她根本没说实话。
等着白舒童索然无味离席要去卫生间的时候,她也跟了在后头。
白舒童是出来洗手的,手上沾了巧克力,要洗。体育场的水龙头新装,她开了开关,水流大,一下子混着泥沙反喷到了她的眼睫上,酸胀得睁不开眼,手上沾了脏又揉不了。她喊了身旁吴妈妈递手绢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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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妈妈正在不满着她不听话,又在外头与顾承璟嬉笑搂抱,若不是几次她在背后咳嗽了几声,可能连吻都要做了,又得上画刊了。
趁着她眼睛睁不开,吴妈妈点了她的额头,“这会儿倒是想着找我了,就难受着吧。”
不肯帮她解难。
白舒童伸了手,肃脸,又说,“给我手绢儿,快点!他在等着!”
吴妈妈更是干脆站到了旁侧去,就袖手旁观,看着她的笑话。
“客气些,也逞不了多久的能了,还想当我主子吗,先彻底姓了白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