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达乃是老行伍,立刻判断出此人必是那种虽无官职、却倍受袍泽膺服的兵王式人物——类似大宋西军还未发迹的泼韩五。
那就先杀这厮,以裂敌胆!
鲁达目光流露一丝狠辣,垫步拧腰,卜字戟飞快在腰间盘旋一周,蓄足巨力,轰然刺出!
这一刺,快若电闪,猛似雷轰,那官兵看出厉害,大叫一声,忙收盾顶在肩头,身形一缩一撞,配合冲势转胯开肩,合全身之力,勉强卸开了来戟,环首刀自下挥上,直斩鲁达咽喉。
鲁达戟杆一收,挡住刀锋,反向转身,戟尾呼的一记反扫,那官兵架盾牌硬档,砰的一声大响,踉跄跌出几步。
鲁达喝道:“再来!”抢进一步,挥戟疾劈对方小腿,那官兵连忙跳步后退,鲁达后手发力,卜字戟陡然变化轨迹,唰的直戳咽喉,那官兵刀、盾齐出,勉强架住。
鲁达手腕一拧,卜字戟急转半圈,戟上横刃卡住盾牌边缘,发力猛抽,欲强行将对方盾牌扯落。
那官兵只觉一股大力传来,盾牌当即便要脱手,索性合身一扑,顺着鲁达发力方向抢来,环首刀狠狠朝他腰腹搠出。
这一招借力打力,杀法极为凶悍,鲁达却不慌忙,大喝一声,屈膝沉胯,把戟杆猛抡半圈,连盾带人一并甩得飞出,那官兵在空中横滚两圈,稳稳落地,现出极为扎实的下盘。
“好武艺!”鲁达大声喝彩,使戟一指对方,眼中流露出欣赏之意:“能挡洒家这么多合,你这厮武艺倒比你家主将还高,枉死在此实在可惜,留一个姓名罢!”
那兵士接鲁达这一轮狂攻,虽未曾受伤,也是使尽了平生手段,此刻已是满背冷汗,心中也自佩服鲁达本领高强,闻听说话,胸脯一挺,大声道:“某乃辽西郡令支县人氏,姓韩名当,草字义公,你这汉子相貌堂堂、武艺精强,如何不思与朝廷效力,却甘心从贼?”
韩当韩义公?这个名字,洒家似乎倒听说过,却忘了是哪个诸侯的部将……鲁达正回忆间,又听见韩当指责他从贼,不由哈哈大笑。
“从贼?哈哈哈哈!”他回戟一指广宗方向,声音隆隆,大喝道:“你自家去那城里看看,那些黄巾军中有几个精壮?哼,那些妇孺老弱无力无勇,却也要冒死造反,你道是为何?一个朝廷,若连老弱妇孺都逼得他们做贼,这等狗屁朝廷,砸翻了也罢!”
韩当被他三言两语说得哑口无言,这时有袍泽叫道:“不必同这狂贼多言,围杀了他!”
原来他二人说话之间,余下官兵趁机稳住阵脚,数十个刀盾手组成几面盾墙,正四下里直压过来,又有许多长枪手藏匿其后,窥准机会乱扎乱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