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算是有从小打到大的情分,孩童间的打闹,一夜之间成了家族间的你死我活。
她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满头是汗。
“纪家!”柳之云握紧双拳,从此刻起,她才觉得他们两家是敌人。
父亲刚过世,她是柳家唯一的儿子,她绝对不能倒下!
她走出房门,整个丞相府邸,此时沉浸在一片肃穆与哀伤之中。正厅之内,已设起了庄重的灵台。
白色的帷幔轻轻飘动,柳付鑫的牌位静静矗立,周围摆放着新鲜的供品,散发着阵阵清香。几盏长明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让她有些看得不真切。
家人们皆身着素服,面容悲戚。
阮月双眼红肿,呆呆地望着灵台,不知是不是在回忆着与夫君相伴的点点滴滴,泪水不时滑落。
其他妾室和女儿们则跪在灵台前,神情哀伤,哭声一片。
下人们也都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忙碌着,整个府邸弥漫着浓浓的哀愁气息。
“阿云……节哀顺变。”沈将军和他儿子沈明旭前来吊唁。
柳之云微微颔首,还有些其他人也来吊唁,她都逐一打招呼。
没多时,纪来和他的儿子纪不平也来了。
柳之云双眼猛地瞪大,眼中的惊愕、愤怒与仇恨如汹涌的潮水般瞬间涌起。瞳孔急剧收缩,像是要把眼前之人的模样深深地刻在眼底。
“你们竟然还敢来?”
“柳都事这是何意?柳相无故去世,我等很是悲哀,特前来吊唁,还望柳都事节哀。”纪太尉说道。
是了,父亲之死,她没和别人说过一个字,只说在查。
没有真凭实据,又岂能一句话就能定当朝太尉之罪?
众人皆知两家不和,以为柳之云只是不欢迎纪家的到来。
柳之云面部肌肉不自觉地抽搐着,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梗在喉间。
她走到纪太尉身边,低声说道:“众人皆知我们两家不和,纪太尉也不用这般假惺惺来吊唁,请回吧!”
柳之云几乎是咬牙切齿道:“我柳之云发誓,将来必定要灭了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