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承受不住打击,目色悲愤癫狂,又哭又笑好似着了魔一般。
下方朝臣于此连番变故早已惊得说不出话,一个个呆若木鸡,吞着口水,瞅着上方凶狠激烈的喋血厮杀,又看了眼疯癫失智的皇后。
一句话都不敢插。
徐弦月只当做看不见,瞧不见,重新转过了头。
贺薛怀自徐弦月手中接过剑柄,重归入鞘,按了按她的肩膀:“无论怎样,月月都不必忧心,阿娜罗已经寻回邱杵,此刻就在镇国公府。”
徐弦月掩在羽睫下的眸光轻闪了一下,转瞬即逝,小声应道:“嗯。”
正当此时,忽然听见秦灵若的焦急呼唤:“月月!月月!”
徐弦月闻声扭头,便看见秦灵若伏在龙椅,泪眼婆娑声声呼唤着陷入昏迷的皇帝:“父皇,父皇!”
徐弦月移身,跟着伏在皇帝身侧,托着他的手腕,摸了摸脉象,好一会后,哀伤的闭上了眼睛,叹了一口气:“陛下已是精衰力竭,回天乏力,今日能撑得完成祭天大典,实属难得了……”
秦灵若眼泪如断线的珍珠,颗颗滚落:“父皇……”
徐弦月道:“我暂且能让陛下清醒半刻钟。”她边说一边抬头望着秦越川,扯了扯他的袖口:“你们若有什么话,还有最后的机会。”
徐弦月起身,让出位置,秦越川凝迟一瞬,抬脚上前,同秦灵若一同伏在龙椅之侧,仔细听着皇帝声如细丝的最后嘱托。
贺薛怀走回原处站位,徐弦月也只是静静立在方才一直停留的位置。
在此期间,贺薛怀命人,将初时拉出殿外的几个老臣,重新带回龙霄殿。
众臣方才明白,原来彼时将那些老臣带离大殿,真的只是权宜之计,是蒙蔽秦烈行的障眼法。
说是变相保护也不为过。
蓦然听得秦灵若一声悲泣:“父皇——”
众臣有感,纷纷跪地叩首哀鸣:“陛下——”
徐弦月心知皇帝已然殡天,长叹一口气,跟着群臣跪在地上,心中隐有哀凄。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有力手掌将她搀扶起身。
徐弦月抬头,正是双目隐有薄红的秦越川。
他与她站到一处,静默看着上方立于台阶之上秦灵若。
秦灵若擦干眼泪,朗声冲众臣道:“先皇承袭天命,而后传位于朕。”
“如今先皇殡天,此后,朕便是北玄之主,继任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