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属下觉得,于太傅此人过于古板,礼仪忠贞刻入骨髓,是非黑白也分得明确,听于小姐的话,明显对您,有所抵触……”
秦烈行冷笑:“那又如何,本王不在乎!一介女子,入了我祁王府,便是抵触,也唯有恭顺应受!”
徐弦月道:“王爷,于太傅之所以迟迟不愿站队,总归来说,还不是担忧更朝迭代,身为老臣一朝踏空,半生累积,前功尽弃吗?”
秦烈行侧眼看她:“继续。”
徐弦月接着道:“王爷身处其中,于陛下的决断自然心有成算。可于太傅又不知晓陛下属意的人选是谁,站在他的视角,人选并不唯一,这等关乎生死存亡的大事,怎么能随意决断?”
“自己的生命,同女儿的终身幸福,还有于府全族性命,孰轻孰重?越是古板的人,越是冒不得一丝风险,我猜啊,于太傅大有舍生取义的念头。”
秦烈行眉心一皱,倒确实有这个可能。
那个老古板,若是当真不愿女儿入府,刚烈地一抹脖子,确实也能解了此局。
只不过是下下策。
他又问:“所以?”
徐弦月道:“哪怕您同于太傅说,您才是陛下心中属意人选,于太傅多半也当您是诓骗,不会相信,不如您就一步到位。”
“让他立个保证,让于太傅来日忠于储君。”
徐弦月瞧了瞧他的面色,见无异常继续道:“于那厢于太傅而言,继续秉持着忠君之道。”
“于这厢王爷来说,忠于您与忠于储君,有什么分别吗?您不就是——”
徐弦月意味深长的抿唇笑笑,似有避讳,有意延长了尾音。
有些话点到为止即可。
“说句冒犯的,哪怕于太傅再不待见王爷,再不看好王爷,可也不能违背曾经立下的‘忠君承诺’,若得此保证,王爷可以拿捏于太傅一辈子。”
“话又说回来,同为女子,依照属下近些日子接触来看,于小姐到底是心思过于纯稚了些,来日就是坐到后位,怕是于后宫一事也难有助益,王妃之位,乃至后位,来日必是有更合适人选。”
徐弦月一口气说完,小心翼翼观察着秦烈行的面色:“属下拙见,王爷意下如何?”
秦烈行单手摩挲下颚,沉思良久,将视线重新投落到徐弦月身上,五指虚虚抚上她的颈脉:“红羽,近日来,本王发现你,当真长进了不少。”
“来日事成,回到本王身侧可好?本王也予你个贵妃之位。”
徐弦月恶寒后退,嘴上却打趣道:“王爷可真是抬举属下了,这等子微末伎俩,能入王爷的眼,已是属下荣幸。”
秦烈行瞧着她隐有惧色的尴尬笑意,邪笑着收回手:“此事,既是你提出的,便交由你去办。”
徐弦月福身受命:“属下领命。”
说罢便要退步离开烈阳殿,刚一转身,身后又传来秦烈行冷淡声色:“红羽,当日于龙栖殿中,父皇究竟是如何说的。可确实是属意本王?”
徐弦月再度转身,不慌不忙回他:
“陛下并未点名到底属意哪位王爷,陛下说,祭天典之上公布的储君人选,当下就在京都,且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