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好不容易躲过重重巡逻守卫逃命这里,却被绝望的困顿于此,直至生机泯灭,或许都不知晓,出口,于此处仅有几步之距了。
此类尸骨,是她发现的第一具,但绝不可能是最后一具。
秦越川看得清她的面容神情,忍着将她揽到怀里的冲动,见她看着白骨分神,悄悄试探性下移握住她的手腕,又见她似乎不曾注意他的手中动作,也没有抵触,这才低声道:“王妃,走吧,属下保证,我等必不会是这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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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弦月点头,跟着他继续前行。
记忆中的图纸暗线如蛛网密布,杂乱无章,一条暗道的尽头往往伴有两个甚至三个岔口,跟在旁侧的徐弦月惊奇的发现,“玄三”每每弯道转折竟是毫不迟疑,也不曾取出图纸确认复审,瞧着就是成竹在胸,信心十足的样子。
徐弦月暗里赞叹:仅是一日一夜,他便将图纸全部默于心间了吗?
这点时间便是她也只忆了个三五成而已。
果然是术业有专攻,做这一行的都不是吃白饭的。
不知过了多久,霍然,秦越川止了脚步。
徐弦月不解道:“怎么了?”
秦越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头顶上方。
徐弦月屏息细听,上方渐渐传来似是硬革鞋靴踩踏的声响,数十双脚板越过上方,点踩声律竟是整齐划一,分外协同。
徐弦月即便是不通训兵之道,这等步伐,仅是听音,也可大致猜出,上方巡队定然训练有素,非同小可。
秦越川的话印证她的猜想:“像是从军营中拨派出来的。秦烈行果然严守谨慎。”
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匿,徐弦月行至方才得声源下方,抬头看去,依稀可见头顶上方土石堆垒圆井状通口。
徐弦月看着秦越川,手指点点上方,压着声音道:“出口太高了,玄三,带我上去。”
秦越川点头,率先攀着土石缝隙,触及通口,将“井口”堵石一点点挪开,直至完全展露外面的天光夜色。
秦越川重新落回徐弦月的身侧,依照来时那般,揽着她的腰身一起跃出了井底。
出井后,他不忘将堵石重新推回原位。
此时月出云层,将周围景致照了个明晃,此处像是某个院落,有碧梧数棵,皎月之下流阴满地,夜风度抚,飒飒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