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握住了徐弦月的手腕,粗野地强行抬至眼前,眸光阴隼的直勾勾盯着她,吐息如妖红蛇信舔裹着她的面颊,音色冷若淬毒:
“亦或是,你是有意包庇?”
“那刺客,同你相识?”
自秦烈行走向徐弦月的第一步起,秦越川周身骨肉筋脉,寸寸蓄势紧绷到了极致。
他不动声色盯着秦烈行一举一动。
眼瞧着他捏起了徐弦月的手腕,顿时血脉偾张,黑巾之下的齿关紧紧咬合。
极力敛着周身气息,随时做好了若是徐弦月身份败露,便带她突围此处的准备。
却听这厢徐弦月于秦烈行的怀疑似无所觉,神态松散,媚着声音,笑嗔着回他:
“王爷可是在说笑?”
“他与我相识?怎么会,属下可是您的人,这里可是皇后的地界,属下就是再大胆,也不会命人明着来行刺吧。”
“旁的不说,属下的肉躯还在您那里呢。”
上手皇后思虑着,沉吟这念了句:“你说这些人的主使,会不会是——”
“容王?”
被当众提及的秦越川,掩身遮面,立于众人身后,眉眼淡漠,岿然不动,恍若未闻。
徐弦月心里漏跳几拍,极其轻微的拧了一下眉心,平白无故,皇后怎么突然牵扯上秦越川了?
小主,
只是面上没有太大的起伏变化,刚要开口,就听皇后接着道:“容王虽是下落不明,生死不知,是死,却也亦有可能是生。”
“若是他以此为遮掩,偷偷潜回京都——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秦烈行瞧了一眼徐弦月,意味深长邪笑一声:“母后此言不无道理。许是,勾出了一条大鱼。”
徐弦月做思量状,缓缓摇了摇头道,果决道:“但是属下觉得,不太可能。”
秦烈行偏眼看她,以目问询。
秦越川亦是垂首凝着她的背影。
徐弦月看着秦烈行,勾了勾耳畔发丝,挑着红唇道:“王爷也知晓如今属下所附的身体,是容王妃的。”
“传闻容王与容王妃鹣鲽情深,若当真是他,首要任务该是解救容王妃。怎么可能仅是杀了英王泄愤,又怎么舍得她的心爱的王妃独留此处呢?”
“即有机会侵入,且离开,属下昏迷之际,正常来说,他有充足的时间带着属下离开此地,才是正常表现吧。”
秦越川明知徐弦月是意在为他开脱,甩清此事与他的干系,可听闻她所说的每一句,皆如穿心刺肺,淋漓惨剖。
秦越川垂眼看着为了护他,正在极力打消皇后疑心的徐弦月,眼含痛惜,暗里握拳自愧:是他无能,无法以真身带月月脱离此地,还要让她深陷泥泞,应对这些蛇虫鼠蚁腌臜纠缠。
皇后听闻,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徐弦月见她似有松动,又道:“依属下所当时所瞧,他似乎并没有取属下性命的意思,便是说,贼匪的目的,只在英王一人。”
“而且,多半是瞅准了这次机会,知晓皇后娘娘大抵不会声张,想要将罪名扣到皇后娘娘的头上,让皇后娘娘默默吃了这个哑巴亏。”
不知不觉间,徐弦月字里行间,句句表明,是同皇后与秦烈行同一的立场。
徐弦月捂着嘴,好像窥破了什么不得了秘密,惊呼一声:“所以,他才要将属下也留在那里,如此一来,即便是让人知晓,多半也会如同皇后娘娘一般,怀疑到属下的头上!”
她又进一步道:“那贼人,留我一命,是为了做替罪羊!皇后娘娘!属下何其无辜!”
徐弦月为秦越川做辩解的同时,悄无声息地,将自己也摘除在外。
念到最后,语带委屈,染了几分哭腔。
“皇后娘娘,可要为属下做主!彻查真凶,还属下一个清白!”
皇后拧眉,只看着徐弦月,像是在斟酌她说的真假,没有立时做答。
秦烈行亦是松了徐弦月的手腕,同皇后对视一眼。
皇后点着寇丹又道:“若是如此,知晓我殿中暗道的人,少之又少,且那暗道隐秘,若非蓄谋已久——”
她与秦烈行交换了眼神,分析着:“那便是你我身侧,出了内鬼,许是他勾结外人,毁了我们的计划。”
她的视线在殿内环顾一圈,自然也不曾放过站在徐弦月身后的“冥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