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道:“娘娘,属下身无金银,如何笼络?”
他又不是于千玥,弹首曲子就能吸引。
皇后回头看了她一眼,哂笑一声:“我瞧你真是扮演徐弦月日子久了,竟是问出此种蠢话。你该是懂得,素来软刀子都是比硬刀子更容易俘获男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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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弦月意识到了什么,于皇后看不到的地方,忍不住悄悄伸手入袖,摸了摸暗藏的金簪。
旋即,便听到皇后缓声启唇,道:“英王,人我带来了。”
随后用力将徐弦月推了进去:“去吧,你不是最擅长于此吗,红羽。”
“本宫,在外面,等着你的好消息。”
层层软罗纱帐轻轻扬动。
帘帐之后隐有身影。
徐弦月留了个心眼,默默将四周打量一圈。
已是如此深的内殿,没有门窗,按理说该是与外面相隔最远,纱帐轻晃,有细风,便是说明此处还有与外界连通的暗隙。
这里算是凤鸾殿最隐秘之处了。
徐弦月心里兀自思量着。
蓦地,她忽然想到,贺薛怀上次亦是被带到了此处吗?
前方人影晃动,像是由躺卧起身,朝她走来。
与之相随的还有低沉轻慢的调笑声:“既是来了,怎的不近前?”
徐弦月踟蹰了一会,还是立在原地,只微微曲了曲膝:“英……皇叔。”
那人的身影越来越近,不甚斯文撩开阻碍视线的纱帘,声音也是越来越清晰,虚浮,色浪,听着就不怎么讨喜:“自来有人唤我英王,或是皇叔,英皇叔倒是头一回听。”
最后一层纱帐被粗鲁撩起。
徐弦月一眼望去,此人约莫四五十岁左右,若就性格来说,又像是还不到一半的岁数,全然不如当今陛下巍然稳重。
这人身形高瘦,皇族之人,面相本来算是看得过去,只是眉宇之间的一抹阴流色气,却将原本可入眼的容貌瞬时萎挫了不少。
英亲王抬起手指,与她的面颊齐平,将要触碰之际,徐弦月不自觉抽身后退一步:“皇叔可知,我是您的皇侄之妻。”
英亲王手下落空,也不恼,眯缝着双眼道:“自是知晓,太后寿宴之日,容王妃可是大出风头,认不得旁人,如何还认不得你?”
他进一步,徐弦月退一步:“彼时,我就瞧你有点意思,就是可惜啊,你我生不逢时。”
他口中惋惜,似有感慨:“若我早我那侄儿一步,许是,你就入了我的府了。”
徐弦月受不了他这个黏黏糊糊,恶心至极的说话腔调,偷偷扯了腰间盛有迷药的荷包,觑眼估量着他与她的身高体型差距。
蛮力多半是不敌,唯有智取了。
同他周旋道:“生不逢时,那便是我与皇叔无缘分。”
“今日相逢,便是有缘了!”
说罢抬手就要握她的胳膊,徐弦月矮身身,灵巧的从他的身侧躲了过去。
英亲王来了兴致,转了身子冲她道:“瞧着殿上,就知道你不是个烈性的,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不过,无妨——”
“今日你让我高兴了,舒坦了,我就允了皇后娘娘,也好让你交差。”
徐弦月伴着不堪入耳的话语,抓紧机会四下环顾,看见有一张圆桌,上面有杯碟酒盏之类。圆桌旁还有几个空心雕花坐凳。
心里有了主意,她向圆桌移去:“皇叔,这般急不可耐,游戏可不是这么玩的,皇叔比我年长几岁,该是知晓的。”
英王癫笑,口中念道:“奥?你想怎么玩?依你!”
趁着幔帐阻拦视线,徐弦月弯身假作端起酒壶,迅速从荷包捏了点粉末,散入其中,提起酒壶,似是邀请一般冲他晃了晃,趁机摇晃匀了酒液。
仿着红羽声音柔声道:“该是先小酌几杯暖情的,我说得可对?”
那厢咧嘴道:“可!还是侄媳有情调。”
徐弦月听他允了,顺势捏起一只酒杯,斟了一满杯清亮酒液,压着恶心,双手捧送,眉眼柔媚的递送到他的唇边,“那——侄媳喂您。”
英亲王得兴,正欲启唇,承了这杯酒,唇瓣将碰到杯壁,忽然泻了眉梢,两指夹着酒杯,阴恻恻道了一句:“原以为侄媳是个知情趣的,不想,是个——”
“不安分的。”
他两指一拨,杯盏落地,内里酒液洇湿了脚下一小块红毯。
“皇叔少说也要比你多活个几十年,侄媳这等把戏,我的妻妾多是用烂了。”
一把钳住她的手腕,徐弦月抖落出袖中簪子,狠狠扎在他的手背上,英王吃痛,呲牙咧嘴,“嘶”了一声,松了五指。
徐弦月趁机抽身后退几步,随手捧起一个白瓷花瓶朝他砸去,英王闪身躲避,不中。
她又抓了一个广口瓷盏冲他丢去。
所有物什落在红丝绒毯几无声息。只咕噜噜滚了几圈。
徐弦月记得玄三方才递的眼神,是有法子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