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徐弦月”自然会无有顾忌,拒了这道旨意。
可若是“红羽”,既为同党,又怎么会敢拒绝主子的召令?
这厢福悦还在催促:“容王妃,去还是不去,可否给老奴一个准话?”
徐弦月目色清明再无不悦,挑唇故作软声道:“大监说的哪里话,皇后娘娘相召,本妃,自是要去的。”
身后的小蝉惊得说不出话。
王妃先前来时不是说要拒绝吗?怎么改变主意了?
小蝉听徐弦月又道:“本妃自去梳妆,大监稍待。”
“容王妃自便,可要快些,老奴等得,皇后娘娘可等不得。”
徐弦月笑而不语,旋身离开了前厅。
小蝉见不得福悦那副嘴脸,暗地“呸”了一口,小跑着跟上,开口忧心问道:“王妃,您不是不愿意入宫吗?您若不想去,还有王爷给您求得恩赐,您可以拒绝的。”
徐弦月脚下不停,口中只道:“小蝉,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入了栾峰院寝卧,徐弦月打开妆奁,小蝉眼瞧着徐弦月伸手探向玫红脂粉瓷盒,开口提醒道:“王妃,那不是您惯用的,芙蓉色的香脂在这里。”
一边念着,一边将徐弦月往日常用的玉簪,脂粉全部细心摆放面前。
小蝉只当徐弦月忙中生乱,轻言安抚道:
“王妃,莫慌莫急,奴婢帮您。”
徐弦月瞧了眼面前分置的青素玉簪,珍珠耳铛,以及各类淡色额钿等物什,轻轻摇了摇头。
她将面前钗环推到一边。
“今日不用这些,你去帮我将那件秦越川曾与我做的胭脂色百花曳地长裙取来。”
又翻出了一只红宝石累丝金簪和几枚赤金排簪,镀彩玳瑁宝石掩鬓递于小蝉:“可还记得,前些时日,我‘发病’时的日常所盘妆发?”
小蝉木然点头。
“今日我忽然觉得那几日的妆发其实也还不错。思来想去,面见皇后,需得浓妆方显郑重端肃。”
听徐弦月如此说,小蝉无有不从,再无旁言,依着徐弦月的指令重新为她择了匹配的首饰花钿。
罕见得为她施了整套妆容,云髻高挽,流苏垂鬓,青黛柳眉浓细精致,翦水秋瞳波光盈盈,直至最后玫红色的唇脂点染完毕,小蝉方才笑语晏晏道: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瞧王妃点浓妆了,可每次装扮,奴婢都觉得,王妃好像变了一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