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然而来,无声离去。
若非手中之物算作痕迹,秦越川曾一度怀疑,是否当真有此人存在过。
庵庙多年相处,他到底是何底细,秦越川一无所知,只得称他为“无名”。
迄今为止,大抵也只猜得出他多半出自宫城。
不知名姓,不明官职,偌大宫城无从搜寻。不过秦越川也不在乎,既是“无名”有意遮掩,他也无心刨根问底,探寻本源。
他曾以为,山高水远,后会无期。
或许终其一生,与“无名”怕是再无交集。
不想今日相逢,已是相隔经年,不,已是相隔一世。
从未料到,“无名”竟是秦烈行的人。
是何时入了肃王麾下,因何成了他替身影子。
秦越川不在乎,也无心探究。
无甚交情,奉命而已。
秦越川只知晓,若来日再见,二人怕是只有,兵戈相向了。
肃王府
已是夜深,暖阁之中仍是灯火明璨。
秦烈行置身兽皮软榻,身披狐裘,一手支颐,单手持卷,怀中拢着暖热手炉,静静等待着消息回禀。
手中书卷闲然安适翻过一页又一页,桌上的烛火短了一寸又一寸,也不见他有丝毫焦急神色。
约莫在申时,府中有下人禀报:“王爷,‘无名’回来了。”
秦烈行仍是垂眸,只淡淡一句:“带他进来。”再无下文。
不消片刻,无名缓步而入。
他的身形与秦烈行相差无几,眉宇英阔,面肤黝黑,迈着沉稳如山的步伐,走进了暖阁之内。
回的匆忙,入府便即刻面见秦烈行,身上的狐裘等装束还未来得及换下。
相较于外面冰天寒地,于正常习武之人来说,暖阁蒸腾热流堪称炎炎酷暑,只停留片刻,胸口闷涨得如浸水的棉布一般,呼吸亦是潮湿滞塞得紧。
无名面无波澜,躬身行礼道:“属下归迟,请王爷恕罪。”
秦烈行只将视线从书卷移开,抬眼看他,身体不曾移动分毫。
“事情可顺利?陵秋可带回?”
“尚可,陵秋也已带回医治,只是,身有伤残,府医说,左臂已是费了,右臂也伤了根本,日后怕是,废人一个了。”
秦烈行眉目平缓:“无碍,躯体么,瞧着可用的再换给他一个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