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那人不想说,想必是有自己的打算。
日落西山,阴寒愈盛,王府地牢终日不见阳光,夏日一如雪窖冰天,逞论岁暮。
这里不见天日,不知时辰,若非石壁上的烛火偶有跳跃,陵秋置身此地,险些认为时间都凝滞于此。
“还不曾开口?”
秦越川一席凌冽墨袍,整个人的气息阴郁冰冷到了极点。
“王爷,嘴硬得很。”
“无妨。”
对面木架上的人吃力抬眼,牵动脖颈处铁链晃动,眸光里一团死气:“王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秦越川负手上前:“若你哭嚎求饶,本王尚无兴趣。”
“越是这般抵死不认,嘴严骨硬的,如何也算的你家主子的半个心腹吧。腹中所知的越是令本王好奇。”
如此阴寒凄冷的地方,秦越川的声音宛如修罗恶鬼,穿心彻骨。
“反之,若你这等心腹反水,所面临的会是如何下场,你应是知晓。这等密要人物搁在旁人身侧,岂不是自留把柄?”
秦越川冷笑一声:“传本王令,解了他的束缚,给他换件体面衣裳,好吃好喝待着,放出消息,便说此人受不住刑,已入本王麾下,为求一命愿为本王效劳。”
“本王寻不得他,那便让他来寻本王好了。”
陵秋不知是惊是怒,亦或是惧,忍不住全身发抖,眼底迸出发狂的恨意:“你同那小贱人一般,不得好死!”
秦越川本已回身,听闻此言,霎时周身阴鸷气势更甚,单手拔出身侧侍卫长剑,转身直接将捆缚陵秋的十字木架削去半边。
连带着,自然还有他的整条左臂。
陵秋眼见的自己的臂膀与身躯骨肉分离,痛楚强先一步攻袭大脑,冷汗如瀑,唇瓣血色尽褪,明显感觉自己的生命宛如那喷涌流泄的血水一般,极速流逝。眼下却是连哭嚎的力气也无了。
秦越川接过身侧之人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只要能开口,便是削成人棍,也是无碍。若他再度口出脏言辱骂王妃,便是这般对待。”
“别让他死了。”
周遭侍卫大气不敢喘一口,低头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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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地牢,夜已黑透,秦越川下意识朝主院走去,行至半路,忽然忆起,徐弦月似乎很是不喜血腥气味,抬臂嗅闻了衣袍气味,拧眉折了方向,另去了一间屋子沐浴更衣去了。
待到秦越川重回主院时,发现屋内灯火辉煌,却不见徐弦月身影。
他眉心蹙起,来不及束起披散的乌发,转身去了揽月阁,药室等徐弦月常待的地方寻找。
直至最后,秦越川在书房的角落寻到了徐弦月,暗里微松了一口气。
屋内生的临时炭盆,算不得寒冷,只是书房空间宽阔,只这一点点暖源,完全不足以取暖。
徐弦月跪坐在楠木箱前,映着身侧明亮烛火,手持一份残破卷轴,读的专心致志,连他的推门声都不曾听见。
秦越川不忍打扰,却也好奇她在看些什么,无声移步上前,想要一探究竟。
这里的楠木箱,堆放的都是那些孤本古籍,是哪本引了徐弦月这般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