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或许刚才是太过心急,或许某处有疏漏。
徐弦月又聚精会神的施了一遍针,摸了摸他的脉息,探了探他的颈脉,还是一无所获。
“怎么会,怎么会!”
当下她的心里有些焦急又害怕,她的手指蜷在唇边,努力回忆着或许是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是她的毒药出了问题吗?
不会的……不会的……
她这才忆起似乎从一开始,还没有探查过当下秦越川的状态是否是因着她的药造成的。
徐弦月倾身掀了掀秦越川的眼皮,检查了下他的指甲等处,面色越来越沉。
同时随着她的渐渐深入的探查,徐弦月发现秦越川的身上竟然无一块完整皮肉。
仅是他的胳膊上尽是锉刀刮痕,血肉黏连,白骨森森,好些处还附着有蠕蠕而动食腐驱虫。
撩开衣襟领口,其下皮肉焦糊翻卷,像是受过剐刑,又被烙铁强制粘合皮肉。
徐弦月不敢想他要承受多大的痛楚。
她的手冷颤的不敢触摸,粉唇紧抿,自责的泪水无声滑落:“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我该,我该再快一点的。”
她早就想到,沦落到那种地方,一定会是吃苦头的。
只是奈何她对于阴暗刑罚的想象实在太过匮乏,对秦昭烈的恶毒手段也只是略知一二,穷尽毕生或许就知道烙刑鞭刑还有一些众所周知的残酷处刑。
她有些难以承受,眼前好像浮现了一团又一团的黑色絮影,身子也有些虚软,以手撑地勉力调整的呼吸。
通过刚才的检查,徐弦月的心里有了些许猜测,只是她不愿承认,也不愿意面对现实。
甚至比她最初知晓,秦越川极有可能是为了徐明曦而奔赴京都的时候还要抵触抗拒。
她费尽心力想要挽救的人,眼看就要成功了,怎么会在此时出现了如此差错!
“徐白榆,你骗我!”
徐弦月心头第一次尝到了愤恨的滋味,胸腔钝痛,似有一把无形尖刀在心口片片凌迟。
她只想抽出这把尖刀,哪怕连着她的血,直直插入徐白榆和秦昭烈的胸口。
可是当下愤恨无用。
当下不能将秦越川留在这里,她要带他回去。
“我,会解毒,你知道的,秦越川,我会的,无论什么毒我都会解,霜炽可以,这个我也一定可以!”
她俯身将他的袖口挽下遮掩残破躯体,用披风将他裹好。
他的身高与她有些悬殊,小腿至脚不能遮挡,只能暴露在冰天雪地中。。
徐弦月眼眶赤红,声带哽咽道:“我带你回去,等我们回去了我就能治好你了……”
她想从正扶他起身,虽是形销骨立,秦越川的骨架粗重,没有受力点,仍然不是徐弦月一时半刻便可支撑得住的。
徐弦月吃力地试了几次,还是不能将他撼动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