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侯点头,“是他,定国公江业。”
“我和他虽是平辈,但他比我年长了快十岁,我们玩不到一起去,所以也并没有太大的交情。他救了我,却从没以恩人自居,之后更是没对任何人提过我的这段窝囊事。”
“所以……”永平侯喝了口茶,把胸中那股翻涌的情绪压了下去,“所以多年之后,当他跪着求我看在当年之事的份上帮他们江家留一条血脉,我无法不答应。”
就算知道这有风险,他也要还了救命之恩。
江业多骄傲的一个人啊,若不是真的走投无路了,他绝不屑于挟恩图报。
永平侯的眼里泛出了苍凉之色,“那个时候,朝里突然有人密告江业通敌叛国、在战场上与敌军勾结。定国公府满门英杰、世代忠良,江家无数儿郎为国捐躯,他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江业猜到这是那位要下手了,江家恐怕会有灭顶之灾,便求到了我。果然没过两日,宫里那边就降了罪,江皇后及时送了消息出来,我便赶在锦衣卫围府之前把那孩子带走了。”
赵沅嘉皱了眉,“可知这密告的人是谁?”
永平侯眼里的寒芒一闪而过,“除了那位没人知道。说不定根本就没有这么个人,那一切都不过是他为了除掉江家演给人看的。”
“那外祖父是怎么把他送走的?又送去了哪里?”赵沅嘉问。
永平侯:“当时老二家有个年幼的庶子刚好没了,我就把他放在那孩子的棺材里,以做法事为名送到了宝台寺。然后就把他交给了江业的心腹侍卫,那之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赵沅嘉疑惑的咦了一声,“那外祖父是怎么认出他的?”
永平侯淡淡笑了,“人老了,对某些事反而记得越发清楚。他和江业年轻时的样貌颇为神似,两人的五官算不上特别像,但那种感觉却很熟悉,我见他第一眼时就察觉到了异样。”
后来见他对唐家的案子似乎特别关心,才渐渐确认了心里的猜测。
“阿沅,你和他以后就好好过日子,至于其他事,不要纠结。”永平侯的语气很郑重,“若我们沈家真的劫数难逃,你也不要和那位对上。”
“你始终是他的女儿,他总不会对你下手的,再加上陆阔出身寒微,并无任何势力背景,沈家倒了,他也不会忌惮你们什么的。你们俩到时就远离朝堂纷争,逍遥自在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