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做苦役,但因为舅老爷是读书人能写会算,被安排做的活计还算轻省,也有能力多照顾一下两个表少爷……”
烛光下,陆阔的脸半明半暗,眼眸如夜般浓稠,就那么静静地听着。
江柏从衣襟里摸出一块巴掌大的唐草纹玉佩,“舅老爷看到这个信物后,就相信了我说的。得知公子还活着,他高兴得又哭又笑……”
陆阔把玉佩接过来,轻轻抚了抚就紧紧攥在了手里。
脑海中关于舅父的记忆已不剩多少,连长相都模糊了。只记得母亲那时候常常抱着他,念叨着等他再大两岁,就把他送到舅舅那里开蒙。
“我们越哥儿以后可是要做耍得起大刀又写得了文章的文武全才……”女子温柔又骄傲的声音在耳畔轻轻回荡。
陆阔的眼里闪过一丝黯然。
“关于那场构陷,舅老爷说了两个名字。”说到正事,江柏的表情更严肃了,“一个是现礼部尚书段争鸣,一个是国子监祭酒许昌。”
陆阔一顿,幽邃的目光越发深不见底。
江柏谨慎地往四周看了看,才凑到陆阔耳边用气声说道:“舅老爷还提到了,事发前外老太爷似在等什么人的回信,还曾高兴地说若是顺利就能为江家昭雪沉冤。”
“那信呢?”陆阔的声音带着急迫。
江柏遗憾地摇了摇头,“舅老爷也不知道。还没来得及问出什么,外老太爷就在诏狱中过世了。不过舅老爷说,若真的有什么秘信,老太爷肯定是藏在书房里了。”
陆阔神情微凝。
唐家被抄后,外祖父书房里的那些东西都被谁拿走了? 想来锦衣卫那里应是有记录的。刚好他也要找机会翻看一下当年的卷宗……
公主府。
赵沅嘉接下来两日都沉浸在了学习的热情中,时常叫温良医上前请教问题。
这让温良医大感意外,本以为公主只是随口一说,学习几日觉得枯燥就会放弃,可现在这架势,公主完全是乐在其中啊!
而且公主确实有天分,悟性也好,什么都一点都透,还总能说出一些让人启发的奇思妙想。假以时日,公主在医术上的成就一定比他高。
只可惜,公主是女子,身份也高,学了医术能干嘛呢?难道还能出去开医馆给平民百姓看病吗?
赵沅嘉确实有这个打算。
她发现自己真的是一个闲不下来的人,若让她每日都过那种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日子,她恐怕会无聊死。
她喜欢治病救人。以前在急诊室的时候虽忙得脚不沾地,却让她的内心非常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