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城东一处废弃的院子。
屋内没点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透过窗外照射进来的月光,依稀可见一抹佝偻的身影立在窗前。
自从被沈妙云那一脚废了根后,裴玄的一举一动就越来越像禁宫的小内监了,总是不自觉的低头哈腰。
此刻这不男不女的家伙闷不做声的站在那儿,几乎与夜色融为了一体。
仔细瞧的话,就会发现他勾着唇角,脸上蕴着阴毒的笑,好似暗处的毒蛇,正亮着獠牙等待猎物。
一旦让他得手,那猎物必定会被他撕得粉碎。
“世子,怡红院那边有动静了,云卿的暗卫已现身。”
窗外传来石岩的禀报声,将裴玄从那诡异的状态里拉了回来。
他缓缓收敛唇角的笑意,面容逐渐变得扭曲。
“那贱人还真在余杭,很好,看我怎么将她扒皮抽筋,送一团模糊的血肉给她那姘头,
还愣着做什么?按原计划行事,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务必要逮住那贱妇。”
“……”
石岩犹豫了片刻,问:“咱们真的要直接杀了云卿么?她活着会不会更有利用价值一些?
别的不说,可以作为投名状纳给镇北侯啊,有了云氏嫡女在手,镇北军将如虎添翼,横扫整个南萧。”
裴玄听罢嗤的一笑,“将那贱人交给镇北侯我又能得到什么?不过是为苏家父子做嫁衣罢了,
什么建功立业,如今都不及我复仇重要,那对奸夫淫妇害我至此,我定要他们尝遍生离死别之痛。”
眼看石岩还想说些什么,裴玄一记冷眼扫过去,阴恻恻的道:
“再多嘴半句,你不用见明天的日头了。”
“……”
石岩觉得吧,这家伙是彻底疯了。
明明有生路可走,他偏偏要作死。
不过转念一想,根都没了的男人,活着确实没甚意思。
封侯拜相又如何?
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辛辛苦苦争的爵位,最后还是要给族中子侄,等于白忙活一场。
与其那样,还不如发疯,怎么爽快怎么来。
目送石岩离开后,裴玄硬生生捏碎了手中把玩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