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脸色舒缓了些。
还算她有点脑子。
哪怕她们曾经有再多的龃龉,这个时候都应该握手言和一致对外。
“康宁,你听到了么?永宁侯府战功赫赫,哀家邀她来上首入座,也无可厚非,你休要再多言。”
大长公主心里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难受得紧。
她今日若不将云氏女从上首拽下来,日后还有何脸面立足于盛京权贵圈?
眸光微转,下首的镇北侯夫人李氏突然映入眼帘。
摊上这样一个亲娘,足够让在场所有人耻笑她的。
“苏夫人,永宁侯病逝得早,你作为云卿的母亲,是不是该劝诫她,叫她低调做人谨慎行事,莫要恃宠而骄。”
李氏本就心惊于长女坐在太后身边,听康宁这么一说,本能的就想附和,然后同她将人弄下来。
那个位置,太显眼了,她不能让长女稳坐于此。
几乎不假思索,她脱口就道:“卿儿,永乐公主都坐在下面,你怎么能代替她伴驾娘娘身侧?听话,赶紧到我这里来。”
太后明显察觉到身侧女子的异样,小姑娘背脊挺直,整个人如同拉满的弓,紧绷到了极致。
她心里一定很难过吧?
没有享受过母亲的疼爱,却要听其受教,换做谁都会不高兴的。
偏偏这丫头隐忍克制,将苦都往肚子里咽。
唉!
云卿察觉自己的手腕被人握住,下意识垂头望去,目光触及到身侧探过来的手臂时,微微一愣。
她的眸光原本凉得如同冰刃,却在太后裹住她指尖的那一瞬,冰霜渐渐融化。
太后没瞧她,只冷冷的望着下面的镇北侯夫人,淡漠却不失威严道:
“是哀家刚才说得不太清楚么?需不需要我再与苏夫人叙述一遍?”
李氏见太后动了怒,急忙起身告罪,“臣妇不敢,只是觉得卿儿无功,不该伴在娘娘身侧。”
太后的眸光一下子变得犀利,又冷沉沉的质问:“你的意思是她没资格与哀家同坐?”
说到这,她猛地拔高声音呵斥,“苏夫人,为人母者,不该厚此薄彼。”
李氏一惊,仓皇下跪,“娘娘训斥得对,臣妇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