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听到她的回应,双膝一弯,作势就要下跪,姐弟俩急忙一左一右扶住了她。
“芸阿娘,您这是作甚?想要折煞我吗?”
芸娘挣脱出养子的手掌,改握云卿的腕骨。
“大小姐,老奴害得世子离家十八载,导致他与侯爷俩父子没能见上最后一面,老奴有罪啊。”
云卿被她这番话触动了,眼眶渐渐泛红。
父亲没能见到弟弟,这确实是一大遗憾。
他那么珍视自己的嫡子,一个‘铮’字,道出了他对孩子的期望与慈爱。
若他们父子能够相认,那该有多好?
“父亲泉下有灵,他能看到的,一定能的,改明儿我就带阿铮去云家祖陵,让他给父亲上香。”
芸娘失声痛哭起来。
如果不是她私心作祟,如果她三年前带着小世子回到侯府,他们父子定能见上一面。
如今……说再多都是枉然。
想到这,她屈膝又要跪。
云卿紧紧攥着她的胳膊,不让她膝盖着地。
“您别这样,当年要不是您,我弟弟早就死在了二房手中,又哪有如今这般清贵无双的少年?
即便要跪,也该是我,是云氏满门跪您才对,没有您,永宁侯府就彻底断了传承,将一蹶不振。”
芸娘握紧她的手,将脸贴在她手背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是,是我的错,我不该自私的瞒着他,害他差点丢了性命。”
云卿迟疑了一下,缓缓伸手抱住她发颤的身子。
“您将他视如己出,才会心生不舍,我们又怎会怪您呢?
再说了,您为护他终身未嫁,含辛茹苦的将他抚养长大,谁有那资格怪您?
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咱们不提,往后您就住在侯府,让阿铮给您养老送终。”
芸娘呜呜的哭着。
云卿拍了拍她的背,又继续道:“您如果不想看阿铮被外界冠上忘恩负义的骂名,便不要再以仆人的身份自居,
阿铮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他也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轻贱您,低看您,而且有您做他的母亲,是他的福气。”
若阿铮留在侯府,大概率也跟她一样,从小缺失母爱,而父亲常年在外打仗,导致亲情贫瘠。
芸娘给了他关爱,他反而是幸运的。
云铮抿了抿唇,缓缓伸手将一老一少两个妇人抱进了怀里。
少年渐渐红了眼眶,沙哑着声音道:“你们是我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人。”
云卿不想气氛这般压抑,试着调侃道:“我与芸阿娘怕是只能排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