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听到家中出事过后,陵容就一直待在殿内不出来,也不让人进去。就连午膳都未动一丝一毫。
直到天空变得灰蒙蒙,宫灯慢慢亮起时,陵容依旧呆坐在软榻上。
这把门口候着的鹂儿急得在廊下来回走动,这时,一个头戴红缨帽,身着蟒袍的太监朝着鹂儿缓缓走来。待鹂儿定睛一看,发现竟是小厦子,于是赶忙迎了上去:“厦公公好,不知厦公公这个时辰过来,可是皇上有什么事吩咐?”
只见小厦子神情也有几分紧张:“不知容嫔娘娘可在里面,皇上等下便到了,还请娘娘早做准备。”
“是,多谢公公提醒,奴婢这就进去通报。”鹂儿微微扬起嘴角,见小厦子转身去了门口,这才也转身回了内殿。
进到内殿后,只见陵容依旧双眼无神、呆呆地坐在软榻上。
鹂儿走到陵容身边轻轻唤道:“娘娘,方才厦公公来了,说等下皇上会过来。”
“嗯。”陵容沉声回道:“本宫知道了。”
没过多久,皇上的辇轿就到了储秀宫。
皇上下了辇轿便直接朝着内殿走去,陵容并未像往常一样在正殿门口等待,而是听到皇上的脚步声后,才缓缓站起身来朝门口走去。
皇上走进内殿,便看到陵容朝着自己走来。
陵容刚微微屈膝准备行礼,皇上宽厚的手掌便伸了过来扶起陵容:“不必多礼。今日朕来,是有要事同你商量。”
陵容微微点头,顺着皇上手中的力顺势站了起来。皇上牵着陵容朝内殿走去,来到软榻前,这才双双坐下。
陵容看向皇上,勉强地开口问道:“皇上此时过来是有何要事同陵容商量?”
皇上看着陵容有些红肿的双眼但面上一副故作坚强的模样,心中也多了几分酸涩。皇上双眼微微眨了眨,深情地看向陵容:“想必容儿你已经知道了,你的父亲安比槐因欠债被当地官府收押了。
此外还牵扯了到赌坊的事务,按照大清律例,应当是免不了刑罚的。
今日午后朕便听说了这件事情,但养心殿有事实在走不开,故而现在才来探望。
不知道对于此事容儿你如何打算的?”
陵容闻言,泪水又情不自禁地从眼角流下,良久,陵容才平复心情,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一脸歉意地看向皇上:“皇上恕罪,臣妾失礼了。
此事方才宫里的奴才已经同臣妾说了。
臣妾知道此事是父亲的错,臣妾这些年在宫里存了些月例银子,已经派人送去家中了。至于其他的,还请皇上按照律法从重处罚便是。
虽说是臣妾的父亲,但素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臣妾的父亲已经没有官职了,只是一个普通百姓。
若是皇上因着是臣妾父亲的缘故从轻处罚,怕是会引得天下人不满。
此事全凭皇上做主便是。
至于父亲欠的债,臣妾会想办法慢慢偿还的。”
皇上心疼地看着陵容,不知为何,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歉意。
沉默良久,皇上才缓缓开口:“此事你无需担心,你一年的月例银子也就二百两,拿什么去还。
此事交给朕去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