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地伸出手,视若珍宝般轻触那颗在他胸前滚动着的魔力球。
在接触的那一瞬间,魔力球就像是云雾一般忽得散开,顺着他的指尖迅速地汇入了那个缝缝补补的容器之中。
塔纳托斯明显愣了一下,他僵硬地收回手,有些不太相信地抚上右侧的胸腔处。
仿佛感觉到他的触摸,隐蔽的心跳声重新在他的手掌下显现出来。
他的心脏仿佛被一只轻柔的羽毛缓缓拂过,若有似无的触感如电流般传遍全身,带来一阵无法抑制的战栗感。
他呼吸紊乱了一瞬,脸上第一次露出真正的茫然。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抗拒他?明明他之前……
这种情形简直比被麻瓜彩票大奖砸中的概率都要来得小一万倍。
就算是按照他计划的那样——让哈利伤害日记本去削弱里德尔,而他用血液构建起血缘魔法的保护从生死间窃取里德尔的灵魂——他也不该如此顺从地就融入他的躯壳才是。
明明之前,拉文克劳的冠冕魂片是那么抗拒地拒绝他的容纳。
剧痛的曾经也不过几个月前,深深地烙印在本能中,只是回忆起来就隐隐作痛,衬得如今乖顺的充盈感简直就像在梦里一样。
到底是……
塔纳托斯突然回想起那夜里德尔突然升起又突然消失的杀心。
他冰凉的指尖曾经停留在他的脖间——他企图杀死过他,但又回心转意似的收手。
他以为当时的里德尔只是估量了生者与死者之间的实力差距,最后选择了警惕旁观。
但或许实际上,里德尔当时已经知道自己在日记本里埋下了血缘魔法的信标。
那是他所唾弃的爱和亲缘所支撑的魔法,是堪称屈辱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