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昭沉下脸,思索了一番后,说道:“我们赶紧回百花谷!先跟师姐汇合!”
董昭最担心的还是他师姐。
“好!”两人同时点头。
这时,南山客栈的老板走了过来:“董大侠,先吃饭吧!”
董昭摇了摇头:“不吃了,我得赶紧走!”
老板恳切道:“董大侠,就吃一顿饭,耽误不了多久的,让我们正一对你尽一尽地主之谊吧,你对我们正一的恩情……”
看着这老板说的如此恳切,董昭也不好拂了人家的好意,于是道:“那给我包几盘饽饽当干粮吧,对了,记得放盐。”
“好!好!”
客栈老板面露喜色,立马让伙计去准备了。梅道林见董昭如此心急,叹了口气,还有一件事没讲呢……
四方馆的惨案,董昭还不知道呢……
可董昭记性相当好,立马就问了起来:“梅掌门,第二件事是什么?”
梅道林长叹了一口气:“四方馆没了,施瑜夫妇,身死。”
这两条消息如同春日里的一股寒风,董昭闻言,顿时捂着胸口往后一栽,还好被魏志扶住,魏志道:“董兄,你可要撑住啊……”
董昭勉强平复了一口气,问道:“是辜仲元做的吗?”
“对,辜仲元已经被伊女侠杀了……”梅道林叹道,而后将四方馆与龙门帮之事的经过全数说了出来。
董昭眼眶里泪水打转,施瑜夫妇,对他可谓是恩重如山,没想到,这两人,居然遭此不幸……
董昭沉默着,默默流泪,一连串的噩耗让他伤心不已。
世间最难报的,不是仇,而是恩,有些恩情是一辈子都难以还清的。这些年来,董昭行走江湖,历经无数生死,欠下了无数恩情,可很多人的恩情他还来不及还,没想到恩人便已经……
“董兄,请节哀……”魏志说道。
董昭点点头,逝者已经安息,可是生者,还得擦干眼泪,继续前行……
饽饽很快送了过来,董昭接过那一包的香饽饽,随即便跟南山客栈内的众人告辞了。
现在的他,心情沉重至极。
“昭哥,我们现在往哪去?”林萍问道。
“先去洛阳四方馆,施大哥施大嫂是我的恩人,我得去祭拜他们……然后,咱们再去百花谷,祭奠王大哥……见我师姐。”董昭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好。”两人同时答道。
三人怀着极其沉重的心情,再次出发,往东而去……
四月十二清晨,一只信鸽飞到了开满鲜花的百花谷内,落在了雁落庄前。
一只纤葱般的手抓起了那只鸽子,取下了信筒,随后将鸽子一扔,鸽子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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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阳如炽,照耀在这广阔的山谷之内,照在了其中一个山头之上,而这山头上,有一座很大的墓,王烈的墓。
王烈的墓前,一身雪白的伊宁正半跪在那里,她手里拿着一个酒坛子,缓缓的在墓前倒着酒,酒一边倒,眼泪一边流……
“烈哥,这是山西最好的汾酒,也是最烈的,你尝尝味道好不好。”伊宁望着墓碑,低声说道。
墓碑不会回应,酒水也顺着墓碑下的土地,或渗入了泥土之中,或流向了低处……
“你若是不喜欢,下次给你换花雕。”伊宁又说了一句。
墓碑还是沉默着,墓碑之下的王烈再也不会听到她的声音了。
伊宁心中一酸,放下酒坛,失声痛哭了起来……
“宁姨,宁姨,京城来了信!”伊宁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女音。
伊宁回头一看,是任葵,任葵立马将那信笺递给了伊宁。伊宁接过来一看,顿时双眼一凛。
信上写的是:皇帝已派谢天前往北境,执掌北境大军,姐姐小心。
字迹是小兰的,毫无疑问是闲园的人传递出来的消息!伊宁看着这信笺上的“谢天”两个字,双目欲裂。
“谢天……我正要找你呢……”伊宁咬着银牙,这个谢天,居然送上门来了……
你既然想跟我打一架,那我就陪陪你好了!
满脸怒火的伊宁,瞬身腾身而起,飘向了远方!
“宁姨!宁姨!你要去哪?”任葵追赶着,可是伊宁速度太快,眨眼间身影已经远去,落在花丛之外,看不见了……
任葵见伊宁跑了,登时手足无措,赶紧跑回雁落庄去报信去了。
四月十二,傍晚时分,古宁关来了人。
来人毫无疑问是皇帝派来的谢天。谢天带着一帮跟班,到了古宁关内的宁化军军司府前。而得知消息的将军们纷纷站在了府门之前,前来见这位枢机院院长。
常春远暗自咬了咬牙,带头一拱手:“平遥军指挥使常春远参见谢院长!”
“参见谢院长!”常春远身后诸位将军齐齐拱手道。
谢天坐在高高的藤辇之上,他低头看着府门前这帮将军,鹤眼一眯,冷笑一声:“院长?你们叫咱家院长?”
常春远不理会谢天的话,这个人本来就是青锋门的敌人,现在只是虚与委蛇而已,他当即抬头道:“不知院长前来,有何要事?”
谢天打量着常春远,阴冷道:“常指挥使,咱家是圣上新任命的北镇元帅,你们该呼我为谢帅才是!”
常春远正色道:“既然院长自称元帅,不妨拿帅印与诏书出来一看!”
“放肆!”谢天手下一个太监当即骂了出来,一手指着常春远:“你一个小小的指挥使,还想看帅印?难道谢帅会说谎不成?”
常春远脖子一挺:“国有国法,军有军规!谢院长若无帅印与明文诏书,张口便自称元帅,如何服众?”
谢天神色一冷,他走得急,奉的是皇帝口谕,没有明文诏书。至于帅印,还摆在王烈的书房之内呢!前几日出了伊宁杀人一事,这帅印根本就没交出去……
谢天皱眉,皇帝只说让他执掌北境大军,可没诏书下下来,而他来得急,也没想过这回事。
为什么没有诏书呢?
这就是皇帝的一个小心思了,当初他下诏书给王烈,让王烈一个月之内消灭昝敏,这诏书是绕开文武百官下的。而后来王烈因此身死,这让皇帝心里有了个疙瘩。
若是再次下这种绕开文武百官的诏书,百官定然会反感,这不是当群臣都是摆设吗?皇帝出于这种考虑,于是就没有下诏书……谢天是他亲信,天下皆知,他以为口谕就足够了。可笑的是,谢天也是这么想的。
谁想到常春远这帮将军居然伸手就要诏书跟印信!
这就让谢天尴尬了……
“大胆,你们居然敢威胁院长?”谢天手下的太监破口大骂了起来。
“你是元帅吗?”常春远怒视着那大呼小叫的太监。
“当然……当然不是……”那太监缩了缩头。
“那就闭嘴!这儿都是有正经官职的人,轮不到你这个太监在这里放肆!”常春远怒骂了一句。
“你……”那太监指着常春远,气的脸通红,说不出话来。
“呵呵呵呵,有意思。”谢天抬了抬手,示意抬着他的人放下藤辇。
藤辇被放了下来,谢天迈着步子,走下藤辇,走到常春远面前,露出鲜红的朱唇笑了笑:“不错,北镇大军有你这样的将军,咱家很高兴。”
常春远没有答话。
“但是……”谢天话锋一转,“但是你不听咱家的话,咱家很不高兴!”
谢天毫无预兆,眼神一变,袖袍一甩!
一股强劲的风掀来,常春远瞬间就倒飞而出,狠狠砸在了军司府门上!
“砰!”
“唔啊!”
常春远从门上滑下,当场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春远!”刘焕忙去扶常春远,他将常春远扶起,冷冷看着谢天。其余将军瞬间往后退了几步,将常春远护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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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天看到这帮将军做出这般姿态,当即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