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什么离不开?
江流璟不知道。
是因为习惯赤陪在身边了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江流璟摸不透,也不敢深入去想。
就好像他至今也不敢去思考那天晚上到底是什么东西硌到了他,也不敢去想为什么那个时候的赤动作那样火热,背后传来的气息却是那样沉郁冷肃。
仿佛随时都要一脚踏进深渊,充满了濒临崩溃的失控和绝望。
温柔的黑暗裹住了他的眼睛和大脑,思绪被吞没进宁静的海洋。
眼皮越来越沉,意识渐渐变得混浊。最后的时刻,江流璟忽然迷迷糊糊想到——
赤把他按到床上来又什么也不做,难道是想催他快休息吗?
要论他的身体状况,在这个世界上,的确没有谁比赤更了解了。
几分钟后,房间里恢复了寂静。
多余的声音都消失了,只有清浅平缓的呼吸声有序地一下接一下起伏。像是被风掀起的海潮,带来久远的安宁。
赤趴在江流璟身边,一动不动,巨大的金色眼瞳安静地注视着他。
如果江流璟此刻清醒,就会发现这时候依旧维持兽形的赤的眼神已经完全变成了他熟悉的那个存在。
冷淡的,又带着只面对他的柔和。
完完全全属于人类形态的赤。
“笨蛋淼淼。”赤望着他,在心里静静地想。居然真的以为他会被单纯的兽性本能反控制。
那种丢脸的事只有伊瑟尔那样初生的幼崽才会干出来。
赤只是故意放任罢了。
让那个看起来不那么聪明、却明显更能讨人开心的自己,去哄已经态度软化的少年高兴。
很明显的,那个自己把任务完成得很好。
赤静静地听着江流璟的呼吸声,过去许久后,少年原先清浅的呼吸声渐渐变沉,彻底睡熟了。
眉眼如同融化的白雪一般舒展开来,身侧的手软绵绵垂落沾在床单,浑身上下不剩丝毫防备。
赤终于动了。
高大的猛兽低下头,用鼻尖轻轻碰了碰少年的面颊,小心翼翼,像是触碰失而复得的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