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那唱戏的东家脱口就叫她二夫人,这都算是抬举吹捧她了。
一个连门都没进的外室,连正经妾室都比不上,人家是进了宗庙,到了外头,能被人叫一声姨太太,她到外头旁人叫她什么?
晏大人外头养着的那位?
更何况她是好人家的姑娘,又跟他是一块长大的,便是给他做妾,都要作呕,更何况是做外室了。
怪不得他平日早出晚归,有时候还说忙得很,连着好几日不回来,原是另置着一房,要两头交差!
一众婢女被她指责,皆是吓得跪倒,战战兢兢不敢多言。
彩凤跪在她跟前,只道:“夫人要打要骂都是该的,只求您别气坏了身子。”
尤晚秋只道:“我最是信你不过,却不曾想你也骗我。”
彩凤苦笑,她以前也最是信夫人,不也遭了夫人的骗?
只是如今她什么都忘了,她反倒要受指责。
“夫人,不是奴婢们诚心要诓骗于您,只是奴婢知道自己的身份。”
彩凤说着,眼眶也是微红:“少爷既发了话,难道我们这些人还敢背着他说什么不成?”
她们这些人,卖身契都捏在侯爷手里,哪里敢忤逆半分。
要是贸然说出来,惹了侯爷发火,要么送到官府,要么让人牙子过来,提脚就给发卖了。
运气好的被有心人买去做奴做妾,也算个好归处,若是不好的,卖去什么秦楼楚馆,又或者成了专门给贫苦人家生孩子的典妻,那这辈子也就完了。
尤晚秋方才气头上,只顾着发火,但看她难过,难免心软。
她其实自个儿也知道这些婢女都是听的晏景的话,晏景要骗她,难道旁人又敢多嘴什么?
他那般性子,又是高官大员,拿捏几个丫鬟奴才,不过是抬一抬手指的事。
若是她们背着他跟她说了,反而还成了不忠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