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二人带至公堂,并不是赵凡天的突发奇想,而是来的路上便有此想法,否则一刀杀之便可,根本无需如此费事。
自打听说宋国英的绰号,他便想到了一句成语——请君入瓮。
那可是来俊臣的杰作,如今让这位赛俊臣体验一把“请君入瓮”,也算对得起他这绰号。
顺带,还能过一把升堂审案的瘾,做一把青天大老爷,岂不是一举两得?
此刻,赵凡天威风凛凛的坐在公堂之上,下面的人却别有一番心思。
他们也想跑,但这位一吊侠不知抽的哪门子疯,冲到府衙既没有杀人,也没有打砸,还将宋大人捉了去,这让他们怎么跑?
回头上司问责下来,丢官是小,搞不好还要去大牢里体验生活哩!
刑名师爷捅了捅站在一边的唐班头,小声说道:
“你不是让人去总督衙门搬救兵去了吗?”
“怎么人还没来?”
唐班头一龇牙,苦着脸说道:“不知道啊,我还让小六子骑快马去的啊!”
……
外间寒风肆虐,闽浙总督府里的内宅里却温暖如春,一大炭火盆边着的正旺,火盆边上坐着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
此人身穿便服,手里拿着个铁签子,正兴致勃勃的烤一条鱼。
身后一个幕僚模样的人一边在烤鱼上撒着佐料,一边小心翼翼的说道:“大人,知府衙门来人已经候了半晌了。”
“他说一吊侠浑身是血的冲进知府衙门,要找他们家老爷宋国英和王家少爷的麻烦,去晚了,人就没了。”
“适才手下人禀报,说那王家已经被一吊侠杀翻了,王老爷子被砍成两段,都拼不到一起了!”
那个中年人笑了笑,“我初到衢州之时,去王家借些军饷,王家给我哭穷,又是流年不利,又是捐输太多,最后只拿出两万两银子打发叫花子。”
”过了不到一月,王家老爷娶姨太太,听说是从南京买的婊子,一路花销数万金。“
”王继祖为了讨那婊子欢心,还在大婚当天撒金箔,听说一天就撒了三万多两银子。“
”妈的,老子这个闽浙总督,在这帮盐商的眼里还不如一个婊子!“
“宋国英刚一到衢州,不来拜会我,反而先去了王家,这衢州倒像是他王家的,知府也是他家的奴才。”
“我向朝廷汇报此事,上面却有人说盐税事关朝廷根本,轻易动不得,我反而被训斥一番。”
幕僚也跟着笑了笑,“跟随大人多年,您的苦衷我岂会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