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臂稳稳地托住她的身体,每一步都走得极为缓慢,生怕稍有不慎便会加重她的伤势。他们一步一步地朝着书桌靠近,羽笙墨的眼神始终关注着凌冷冷的状况,口中轻声说着:“姑娘,慢些,莫急。”
凌冷冷在羽笙墨和春荷的搀扶下,终于小心翼翼地坐到了书桌前。她深吸一口气,轻轻地拿起毛笔,然而那毛笔在她手中却显得异常沉重,书写起来极为艰难。
春荷站在一旁,专注地为其研墨。她的眼神始终未曾离开墨锭与砚台,手中的动作轻柔而均匀,生怕弄出一丝声响打扰到凌冷冷。每当墨汁不够浓郁,她便迅速添上一点清水,继续研磨,确保墨汁的质量上乘,以便凌冷冷能够顺畅书写。
羽笙墨则立于凌冷冷身旁,目光关切而忧虑。他时刻留意着凌冷冷的身体状况,每当她的身体微微晃动,羽笙墨便会伸出手扶稳她,轻声说道:“姑娘,莫急,慢慢来。”他的声音温和而沉稳,似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凌冷冷每写上一个字,手就不自觉地剧烈抖动,仿佛那只手已不受她的控制。字体也随着手部的颤抖而有所歪曲,笔画显得歪歪扭扭,不成章法。
此刻,屋内一片静谧,唯有毛笔与纸张的轻微摩擦声。凌冷冷紧咬双唇,额头上的汗珠再次密集地冒出,眼神中却透着坚定与执着。她努力控制着颤抖的手,试图让字迹尽量工整一些,可每一笔落下,都显得那么艰难。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的身上,却无法驱散她身上那股因伤痛和疲惫而散发的阴霾。羽笙墨见她如此辛苦,忍不住再次劝道:“姑娘,要不还是先歇息片刻,待身体稍好再写不迟。”凌冷冷微微摇头,目光坚定,仍未停下手中的笔。
春荷心疼地看着凌冷冷,不时用手帕轻轻为她拭去额头的汗珠,眼神中满是担忧与焦急。但她深知凌冷冷的决心,只能在一旁默默支持,祈祷着她能顺利完成这封信。
凌冷冷拼尽全力,终于完成了这封信。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身子向后靠去,神色间满是疲惫。那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不甚美观,却也足以证明她此刻虚弱至极,连拿笔的力气都几乎消耗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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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荷见凌冷冷搁下毛笔,当即放下手中研墨的物件,快步走上前来。她动作轻柔且利落,小心翼翼地将那好不容易写成的信仔细收起,而后利落地装进信封之中。
凌冷冷目光满含期待地看着羽笙墨,缓声说道:“羽公子,能劳烦您把这信帮我快马加鞭送去冷傲国,交到阿辰手上吗?”
羽笙墨伸手接过那封信,眉头却不自觉地微微皱起,神色中透着几分疑虑,开口问道:“不知姑娘,口中的阿辰是指那位?他会信我手下送去的信吗?”
凌冷冷微微坐直了身子,目光坚定地看着羽笙墨,说道:“羽公子,阿辰乃是冷傲国的宁王冷离辰。他于我而言,是这世上最亲密、最值得信赖之人。此信承载着我对他的殷切期盼与深深牵挂,万望公子能助我送达。”
羽笙墨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姑娘,并非在下不愿帮忙,只是这冷傲国路途遥远,且局势复杂,我手下之人贸然前往,若宁王不信,恐生事端。”
凌冷冷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一丝急切,伸手欲掏玉佩:“羽公子,我与阿辰是相识的。只要公子告知是我凌冷冷所托,附上这随身玉佩为证,他定不会有疑。”然而她摸了个空,玉佩早已被王三娘顺走,并转手卖给了羽笙墨,只是她对此并不知情。
凌冷冷满心疑惑地伸手摸向自己的腰身,脸上的神情由最初的不解迅速转为不敢置信,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了几下,险些站立不稳就要倒地。她瞪大了双眼,声音颤抖且充满惊愕:“我的玉佩呢?!”
羽笙墨见此情形,心中不禁一动。回想起刚来这村落歇下时,曾有一个大娘鬼鬼祟祟地前来向他兜售所谓的祖传玉佩。当时他便心生疑惑,一个普通的村民怎会拥有如此质地精良的玉佩。如今看来,自己当初的猜测竟是没错的。想来那大娘之前定是见过昏迷不醒的凌冷冷,非但没有施予援手救人,反而心生歹意,顺走了凌冷冷身上的玉佩。
羽笙墨稍作思索,而后开口问道:“姑娘,你的玉佩是何模样?还望姑娘能详细描述,以便确认是否为在下所见之物。”
此时,屋内的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窗外的微风似乎也停滞了,仿佛在等待着凌冷冷的回答。
凌冷冷紧蹙眉头,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缓缓说道:“那玉佩乃是用上等的和田玉雕琢而成,玉质细腻温润,如羊脂般洁白无瑕,毫无瑕疵与绺裂。在光线的映照下,其通透度极佳,仿佛能透出柔和而又明亮的光泽。
玉佩的雕刻工艺更是巧夺天工。正面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祥龙,龙身蜿蜒盘绕,鳞片清晰可数,每一片都雕琢得极为精细,线条流畅自然,仿佛随时都能腾空而起。
龙首昂扬,双目炯炯有神,散发着威严与霸气。背面则是一朵盛开的莲花,花瓣层叠绽放,纹理细腻逼真,花蕊部分更是雕琢得精妙入微。”
羽笙墨见凌冷冷能将那玉佩的细节描述得如此详尽,心中暗想无误,于是开口说道:“姑娘昏迷的这十日恐怕不知,在下救姑娘之时,那玉佩便已不在姑娘身上。”
凌冷冷听闻此言,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稍作停顿后说道:“羽公子,这……我猜您肯定知晓是谁所为对吗?阿辰给我的那块玉佩,质地非凡,工艺精湛,识货的钱庄或者是典当行皆不敢轻易收下。”
此时,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气氛凝重而压抑。羽笙墨微微颔首,神色略显尴尬地说道:“姑娘,实不相瞒,初到此村落歇脚时,曾有一大娘鬼鬼祟祟前来,欲向在下兜售一块玉佩,其特征与姑娘所述极为相似。在下见那玉佩着实精致,便将其买下了。”
凌冷冷眉头紧皱,目光中透着焦虑与急切:“羽公子,还望您能将玉佩还与我。”
羽笙墨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姑娘莫急,这玉佩自当归还于姑娘,只是当下还在我处,稍后便交付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