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离的路途紧张而沉默。

为了避开可能的追兵，萧珩选择了最难走的山路。

玉华公主被安置在一辆铺了厚厚干草的骡车上，身上盖着破旧的棉被，伪装成商队里染了风寒、需要静养的女眷。

许是迷香的余效，也或许是心力交瘁，她一路昏昏沉沉。

直到天色蒙蒙亮，队伍在一处隐蔽的山坳里短暂休整，玉华公主才悠悠转醒。

她猛地坐起身，眼中先是茫然，随即被巨大的惊恐占据，直到看见守在车旁的苏晚晴，以及不远处正和萧英低声交代什么的萧珩，记忆才如同潮水般涌回。

她真的……逃出来了？

从那座华丽的牢笼，从那场注定悲惨的命运中？

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不是悲伤，而是劫后余生的巨大冲击和难以置信。

她抓住苏晚晴的手，冰凉的手指微微颤抖，哽咽着，语无伦次：“谢谢……谢谢你们……我……我以为我死定了……”

苏晚晴反握住她冰冷的手，声音平和：“殿下，已经没事了。我们现在很安全。”

玉华公主用力点头，眼泪却流得更凶。

她偷偷打量着周围这些救她出来的人，他们穿着普通，甚至有些破旧，脸上带着奔波的风霜，但眼神却异常坚定明亮，与她之前在宫中、在送嫁队伍里见到的那些或谄媚、或麻木、或贪婪的面孔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