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来得快，去得也快。

山谷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土匪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少数几个受伤未死的在地上哀嚎。

溃逃的土匪早已钻入山林，不见了踪影。

流放队伍这边，虽有几人受了些轻伤，但在荆轲、赵峰等人的及时反应和掩护下，并无人员死亡，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众人惊魂未定，纷纷看向场中。

只见荆轲的短剑，正冷冷地抵在一个被踹倒在地的汉子咽喉处。

那汉子约莫三十来岁，面相带着几分凶悍，但此刻脸色惨白，眼神惊惧，正是这群土匪的二当家，人称“下山虎”。

下山虎眼睁睁看着大当家黑风煞被一刀毙命，又看到那个拿“妖器”的女人和这几个煞神般的人物，心早已凉了半截。

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稍有异动，喉管立刻就会被割开。

就在他闭目等死之际，一个清亮却带着不容置疑气势的女声响起：

“荆轲，且慢。”

苏晚晴走上前来。她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襟，虽然脸色还有些发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镇定。

她目光扫过地上那些面黄肌瘦、甚至有些还未成年的土匪尸体，又看向被剑指着的下山虎，朗声开口：

“这位好汉，你们占据险要，拦路抢劫，看似威风。可你们抢的都是些什么人？我们这支队伍，多是老弱妇孺，是被朝廷流放的可怜人！你们欺负这些无力反抗之人，算哪门子英雄好汉？”

下山虎嘴唇动了动，想反驳，却瞥见咽喉处的寒芒，又把话咽了回去，眼神复杂。

苏晚晴继续道：“如今这世道，天灾人祸，大家活得都不容易。你们落草为寇，想必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打家劫舍，终究不是长远之计，更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今日遇上我们，是你们运气不好，但何尝不是个转机？”

她侧身，指了指身后的队伍。

虽然人们面带惊恐，衣着破旧，但仔细看去，队伍中的老人和孩子虽然瘦弱，却并非骨瘦如柴、奄奄一息；

那几辆板车上堆放的物资也算充实；

甚至还有懂草药的张婶正在给受伤的人包扎……

“你看看我们，”苏晚晴声音提高了几分，“我们也是被逼上绝路的人！但我们没有去抢，去害人！我们互相扶持，一起找活路！只要肯卖力气，跟着我们，不敢说大富大贵，但至少有一口饭吃，有一条正路可走！不比你们在这山里担惊受怕、朝不保夕强？”

下山虎顺着她的手指看去，目光在那整齐的板车、还算精神的牲口、以及队伍里虽然害怕却并未完全崩溃的人们脸上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