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票结果的宣布犹如一阵刺骨的穿堂风,吹过安静的广场。
被救者的名字一个个被念出,每回停顿都伴着压抑的啜泣或是劫后余生的疲惫。
当“豆泡泡”“戏落落”的名字传出时,左锋能清楚地察觉到身旁大圆圆猛地吸了一口气,那紧绷的身躯终于松弛下来,抓着他胳膊的手却依然冰冷,甚至掐得更用力了些。
被叫到名字的获救者被快速带离隔离区,带到广场上。
他们脸上交织着难以置信的茫然、死里逃生的恍惚,还有一种沉重的、仿佛背负无形枷锁的复杂情感。
豆泡泡被念到名字时,身体猛地摇晃了一下,那双黯淡的眼睛终于有了一丝光亮,她本能地寻找左锋的方向,嘴唇微动,却发不出声音。
戏落落则挺起了脊背,目光平静地扫过人群,最后落在左锋身上,那复杂的眼神中,似乎多了一丝尘埃落定的释然,以及更深沉、难以琢磨的东西。
左锋迎上她的目光,点了点头。
数十名女子依次被带出,她们看向左锋的目光中有感激、信任、托付,还有无声的誓言。
左锋一一回应她们的目光,每一次眼神交汇都像是在传递未写下的契约。
随着四十三名获救者被带出,隔离区的铁门慢慢关闭,那三十五个身影被永远留在了铁门之内。
隔离区的铁门在沉重的金属铰链声中缓缓合拢,那冰冷的撞击声仿佛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将三十五道绝望的身影和广场上两千颗跳动的心脏彻底隔开。
获救的四十三人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前,晨光还未完全驱散夜晚的寒意,此刻却仿佛带着千钧重担,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肩上。
左锋站起身子,走向那四十三名幸存者。
他的步伐很稳,但每一步都像踏在无形的荆棘上。
广场上近两千双眼睛无声地注视着他,空气凝固得如同铅块。
获救者们下意识地聚拢在一起,像一群受惊的羊羔,彼此依靠着汲取一丝微弱的安全感。
豆泡泡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她看着左锋靠近,泪水终于决堤,无声地滑下。
左锋的目光逐一扫过这些熟悉或陌生的面容,最终停留在豆泡泡和戏落落身上。
他看到豆泡泡眼中汹涌的痛苦和劫后余生的脆弱,也看到戏落落眼中藏不住的对左锋的感激和信任,更有一丝难以言说的坚定。
“你们会活下去,”
左锋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寂静的广场,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重,
“这不是恩赐,而是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