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霄宗的晨雾还未散尽,一道加急传讯符便冲破云海,带着刺耳的灵力嗡鸣,直直钉在凌霄殿的丹陛之下。符纸炸开的瞬间,沈岳叛逃、私通天一教、泄露宗门信息的字句,如惊雷般在殿外扩散开来,不过半柱香的工夫,便传遍了整座清霄山。
往日里云雾缭绕、仙气氤氲的宗门,此刻却被一股压抑的怒火笼罩。各峰弟子停下了晨练与修行,三三两两地聚在廊下、崖边,面色凝重地议论着——清霄宗立派千年,向来以“忠、义、廉、耻”四字为根本戒律,虽也有过弟子犯错受罚,却从未出过如此明目张胆背叛宗门、勾结邪教的败类。
“沈岳那厮,去年还在宗门大比上拿了外门第一,怎么就敢勾结天一教?”一名年轻弟子攥紧了手中的长剑,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愤怒,“天一教那些人,杀掠成性,视我等正道修士为死敌,他竟能做出通敌之事!”
“更可气的是,他还是五长老莫怀仁的亲传弟子!”旁边的弟子接口道,声音压得极低,却难掩鄙夷,“莫长老素来以‘严师’自居,教出来的弟子却成了宗门叛徒,这让咱们清霄宗的脸,往哪儿搁?”
议论声中,一道道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莫怀仁所在的“静玄峰”方向,有愤怒,有质疑,也有几分看热闹的揣测。而此刻的凌霄殿内,气氛早已凝重如铁。
洞玄真人端坐于主位之上,玄色道袍上的云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他手中捏着那枚传讯符拓印出的字迹,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周身散出的威压让殿中众人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下方两侧,各峰长老依次列坐,青苍的眉宇间满是怒意,核心弟子们则肃立在阶下,个个腰杆挺直,眼中燃着怒火。
“诸位,沈岳叛逃之事,想必你们都已知晓。”洞玄真人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冰冷得像淬了寒的剑锋,“他不仅背弃师门,更盗取藏经阁半部《聚灵诀》,将所谓的‘宗门布防图’献给天一教——此图虽经核查,多为不实之虚招,却也足以见其狼子野心!”
说着,他抬手一扬,一道灵力裹挟着一卷绢布飞出,稳稳落在殿中半空的水镜之上。绢布展开,上面画着清霄宗的山势、护山大阵的节点,还有各峰的弟子值守时辰,看似详尽,却在关键处做了手脚——比如将护山大阵的核心“聚灵台”标成了无关紧要的“望星崖”,这正是他当初察觉沈岳有异,故意让其接触到的假图。
即便如此,水镜上的“布防图”依旧让殿中众人怒火中烧。
“叛徒!此等叛徒,留着何用!”三长老紫阳真人猛地一拍桌案,实木桌案瞬间裂开一道细纹,他须发皆张,怒声喝道,“我清霄宗待他不薄,赐他修行资源,授他上乘功法,他却恩将仇报,通敌叛宗,按门规,当废去修为,逐出山门!”
“紫阳长老说得轻了!”一名核心弟子上前一步,躬身朗声道,“他盗取宗门秘典,泄露宗门虚实,已然触犯‘叛宗’重罪中的顶格条款,按门规第三十二条,当诛!”
“诛!诛!诛!”
这一声喊,像是点燃了引线,殿内的核心弟子与长老们齐声高喊,声浪震得殿顶的瓦片微微颤动,愤怒与决绝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殿内的空气点燃。
洞玄真人抬手,示意众人安静。待殿内重新沉寂下来,他看向立于长老席左侧的云逸真人,微微颔首。
云逸真人起身,一身月白道袍衬得他身形清癯,目光却如鹰隼般锐利,缓缓扫过殿中众人,最后落在莫怀仁身上:“沈岳能从一名外门弟子,短短三年跻身内门,甚至有机会接触到宗门布防,皆因其师莫怀仁一路提拔照拂。如今他犯下滔天大罪,莫长老难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