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上没有桥，只有几艘骨白色的小船在摆渡，船夫都披着灰色斗篷，看不清面容。

忘川。陆馨低声解释，阴间的分界线。那边是普通魂魄等待轮回的区域，这边是阴司管辖地。

她带着林晏走向一个无人码头，从袖中取出一枚银币丢进水里。河面立刻泛起涟漪，一艘比其他都大的白船无声滑来。

船夫抬头时，林晏倒吸一口冷气，斗篷下是一具完整的骷髅，眼窝里跳动着绿色火焰。这骷髅的等级恐怕至少都在魅级，九幽之地果然恐怖如斯。

陆大人。骷髅船夫的声音意外地温润如玉，这位是...

阴司公务。陆馨打断他，直接去忘川阁，不停留。

骷髅意味深长地看了林晏一眼，但还是侧身让两人上船。

船离岸时，林晏看到水里浮现无数苍白的人脸，他们张着嘴像是在呼喊，却没有声音。

别往下看。陆馨警告，那些是无法渡河的怨魂，会拉活人做替身。

林晏转向远处，阴间的景象让他屏息，黑色的山脉轮廓如同沉睡的巨人，天空中偶尔有巨大的影子掠过，像是鸟类又像是风筝。

最震撼的是河对岸那座悬浮在空中的黑色宫殿，由无数锁链固定在不同方位的石塔上，锁链上挂满了发光的风铃。

锁魂殿，九幽阴司总部。陆馨顺着他的目光解释，我们不去那里。

船靠岸时，林晏发现自己的双眼变得异常敏锐。他能看到空气中流动的能量轨迹，甚至能分辨出骷髅船夫身上缠绕的不同颜色的丝线——

蓝色代表善行，红色是杀孽，白色则是未了的心愿。

这边。陆馨领他走向一座掩映在黑色竹林中的七层塔楼。塔身倾斜得厉害，却奇迹般地屹立不倒，每层檐角都挂着青铜铃铛，无风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