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你调的酒,我还没下班

这些细节像倒带的录像,在她太阳穴里嗡嗡作响。

窗外突然炸响警车鸣笛,她猛地坐直,后颈的冷汗顺着衣领滑进肩胛骨。

社区群弹出99+新消息:“13栋2单元出现密接,全员通宵流调。”她抓过工牌别在胸前,工牌夹层里那张烧焦的纸片硌得锁骨生疼——去年社区火灾,李咖啡冲进火场抢出她的工作笔记,残页边缘还留着烟熏的焦黑。

“雁子!”老赵的敲窗声混着雨声,“张奶奶说她的降压药快没了,我先去送,流调表在你桌上!”

她应了一声,目光却又落回手机。

语音条还在闪,像颗未愈的伤口。

她点开,李咖啡的声音裹着暖融融的气音漫出来:“我调了新酒,叫‘等你下班’,酒底沉着桂花,像你窗台那碟。你回来就还温着。”

温着。

她想起窗台那碟桂花,是上周他翻遍回民街买的,说要泡进酒里存住秋天。

可此刻她的保温杯里只有凉透的红枣茶,杯壁凝着水珠,像谁没掉下来的眼泪。

“等你下班”四个字在耳膜上撞出回音。

她想打字说“我马上来”,指尖却悬在屏幕上方。

手机突然震动,社区主任的视频通话弹出来,镜头里是密密麻麻的数据流:“雁子,密接轨迹要在六点前整理完,你负责13栋。”

她按下接听键时,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印。

最终只给李咖啡设了个闹钟:清晨六点提前回电。

这个动作像在伤口上贴创可贴

老酒馆的落地窗外,雨丝织成灰蒙蒙的帘。

李咖啡的白衬衫前襟沾着酒渍,正用长柄勺搅动调酒杯。

杯底沉着细碎的桂花,是他凌晨三点去朱雀巷老阿婆那儿讨的,说“要挑最像雁子窗台的”。

“低因冷萃做基底,加两勺桂花酿,三克红枣茶粉......”他对着笔记本念,声音像被泡软的纸。

阿Ken捧着新拆的摇酒器站在吧台边,发梢还滴着雨:“哥,需要帮忙摇吗?”

“不用。”李咖啡的手指抚过杯壁,最后在瓶颈处顿住——那里刻着“雁子”两个小字,是他用刻刀磨了半宿的。

他想起昨夜她发消息说“可能要加班”,想起她工牌上永远别着的社区徽章,想起她数居民用药时间时,睫毛会轻轻颤动的模样。

“再加一滴......”他突然用棉签蘸了自己手腕内侧的汗,“这样她就能尝到我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