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王爷玩粪,太监脸都绿了!

『你……你们在做什么!』

一声尖利刺耳的嗓音划破了清晨的宁静,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怒火。

刘公公捏着鼻子,一张老脸因为愤怒和恶心而扭曲,几乎变成了猪肝色。他死死地盯着院子角落里那一小堆东西,还有那个正卖力挖坑的小太监,感觉自己的眼睛都要被熏瞎了。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王府重地,岂容你们这般污秽!』

小安子被这声怒喝吓得一哆嗦,手里的破铲子差点掉在地上。他回头看到刘公公那张要吃人的脸,顿时吓得面无人色,结结巴巴地开口。

『刘……刘公公……奴才……奴才是奉了殿下的命令……』

『殿下?』刘公公的调门又拔高了八度,他用兰花指指着小安子,又指了指那堆秽物,尖声笑道:『你是说,七殿下命令你在这院子里堆粪?咱家没听错吧?他是病糊涂了,还是疯了?想把这王府变成茅厕不成!』

他一边说着,一边大步流星地朝萧云庭的屋子走去,嘴里还不停地叫嚷着。

『咱家倒要去问问殿下,这是何道理!就算是被陛下发配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也不能自甘堕落,做出此等下作之事!这要是传出去,皇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小安子吓得魂飞魄散,丢下铲子就想去拦,可他哪里敢真的碰刘公公,只能跟在后面急得团团转。

『刘公公,您息怒,殿下他……他不是那个意思……』

『滚开!』

刘公公一把推开小安子,『砰』的一声,粗暴地撞开了萧云庭的房门。

屋内的寒气似乎比外面更重。

萧云庭正裹着一件单薄的旧袍子,坐在床沿上,手里拿着一根木炭,在一块破旧的木板上慢慢地画着什么。

听到巨响,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淡淡地开口,声音因为虚弱而有些沙哑,却异常平稳。

『刘公公一大早火气这么大,是没睡好,还是觉得这王府的门,不踹不显你的威风?』

刘公公被他这不咸不淡的话噎了一下,心里的火气更盛。

他本以为会看到一个病得奄奄一息,或是疯疯癫癫的王爷,却没想到对方如此镇定。

他冷哼一声,捏着鼻子,一脸嫌弃地扫视着这间破屋子。

『殿下!您还有心思在这里涂涂画画?您知不知道,您让那小奴才在院子里做了什么好事?那可是粪啊!您是金枝玉叶的皇子,怎么能跟这种污秽之物打交道?您这是要让整个朔州的下人都看您的笑话吗?』

萧云庭终于停下了手中的木炭,他缓缓抬起头,那双漆黑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刘公公,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却让刘公公后面的话莫名其妙地卡在了喉咙里。

『笑话?』萧云庭轻轻地重复了一遍,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本王觉得,最大的笑话,是堂堂王府,连取暖的木炭都快见底了。是这满城的军民,连下一顿饱饭都不知道在哪里。』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刘公公,你是父皇派来的监军,也是这王府的管事太监。本王倒想问问你,我们府里,还有多少存粮?城中的府库,又能支撑几日?』

刘公公的脸色一僵。

他没想到这个病秧子王爷不先解释玩粪的事,反而反将他一军。

他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说道:『这……这朔州本就贫瘠,朝廷的补给……也还没到……粮食自然是紧张些……』

『紧张些?』萧云庭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敲在刘公gong的心上,『是只够吃三天,还是五天?』

刘公公的额头渗出了一丝冷汗。

他怎么知道具体能吃几天?这些事他向来不关心,他只关心自己的吃穿用度。从京城带来的银两,足够他自己锦衣玉食了。至于这王府的其他人,饿死也与他无关。

『殿下问这个做什么?』刘公公强自镇定,摆出太监总管的架子,『这些俗事,自有下面的人去操心。殿下您是万金之躯,只要安心养病就好。至于院子里那些东西……还请殿下赶紧命人清理了,实在是……有碍观瞻!』

萧云庭看着他色厉内荏的样子,心中冷笑。

这就是京城派来的人,这就是父皇眼中的『忠仆』。

他没有再逼问粮食的问题,因为他知道,问了也白问。

他只是换了个话题,语气依旧平淡。

『刘公公觉得粪便是污秽之物?』

『那当然!』刘公公想也不想地回答,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那你可知,我们每日吃的粮食,皆是由此等『污秽之物』滋养而生?』萧云庭拿起木板,上面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和简易的图画,『草木成灰,可肥田。人畜粪便,发酵之后,更是上佳的肥料。土地贫瘠,若无肥料,如何能长出庄稼?』

他看着一脸茫然的刘公公,继续说道。

『本王不是在玩,也不是疯了。』

『本王,是在救命。』

『救我自己的命,救小安子的命,救这满府上下的命,也救你刘公公的命。』

小主,

『因为再不想办法,我们所有人,都得饿死在这个冬天。』

萧云庭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

刘公公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救命?靠一堆粪?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打心底里不信,只觉得这个七王爷是病急乱投医,在这里故弄玄虚。

『殿下……您说的这些,咱家……咱家听不懂。』刘公公缓过神来,脸上又恢复了那种倨傲的神情,『咱家只知道,您是皇子,就该有皇子的体面。这种刨土玩粪的农活,不是您该干的。您要是真有心,不如写封折子回京,向陛下哭哭穷,兴许陛下心一软,就拨下钱粮了呢。』

他说完,阴阳怪气地笑了笑。

谁不知道七王爷是陛下最厌弃的儿子,写折子?只怕是石沉大海,连个回音都不会有。

萧云庭看着他,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怜悯。

跟一个眼界只有宫墙那么高的人,是说不通道理的。

『本王要做什么,就不劳刘公公费心了。』他重新低下头,继续在木板上写画,『你若觉得碍眼,待在自己屋里便是。只是有一条,不许任何人去动院角那堆东西,更不许去为难小安子。否则……』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言中的寒意,却让刘公公没来由地打了个哆嗦。

这个病秧子,眼神怎么这么吓人?

刘公公心里嘀咕着,嘴上却不肯输了气势。

『哼!咱家才懒得管您的闲事!』他拂了拂袖子,『咱家就等着看,殿下您怎么靠着一堆粪,在这朔州城里种出金子来!』

说完,他转身便走,出门时还故意把门摔得震天响。

小安子在门外吓得一缩脖子,见刘公公气冲冲地走了,才敢溜进屋里。

『殿下……』他看着萧云庭,眼圈都红了,『都怪奴才……给您惹麻烦了……』

萧云庭放下木板,对他招了招手。

『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