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从脚底蔓延上来,潘卡利夫第一次感到一种深不见底的不安,那是来自未知的压迫感,沉重得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一旁的高育良沉默着,不再多言。
有些人,点一句就醒;有些人,说破嘴也没用。
此刻两人的沉默,比任何话语都更令人窒息。
潘卡利夫终于察觉到气氛的异样,心头一紧,连忙补了一句:
“领导……那天咱们私下见面的事,您怎么看?我跟您说实话,我们真没谈什么具体内容,我保证。”
高育良瞥了他一眼,从那张紧张的脸上读出了太多东西。
其实答案早就写在对方的眼神里了——躲闪、慌乱、急于撇清。
有些事,不说反而更清楚。
越是急着辩解,越显得心里有鬼。
高育良心里已有定论。
既然人家不愿坦白,他又何必追问?问得太深,不过是给自己添堵罢了。
“我还是那句话,做好你分内的事就行。
别总盯着别人怎么走,也别老琢磨背后有没有阴谋。
这世道本来就乱七八糟,看得越多,陷得越深。”
“你只要不跟着瞎掺和,就是最大的聪明。
否则,别说是我,就算是佛祖下凡,也保不住你。
这话我不重复第二遍,你给我记牢了,听懂没有?”
潘卡利夫连连点头,脸色发白,额头渗出细汗。
可高育良却从他这副模样里看出几分虚假——太急,太露,还没说重话就先怯了,这不是心虚是什么?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怕的?他不过是个被推出来的替身,将来若有风波,第一个挡枪的肯定就是他。
真正该担心的,是躲在后面操盘的人。
而他,只需要按兵不动,冷眼旁观就够了。
林一凡显然也看透了这一层。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谁都没再开口。
很快,潘卡利夫就被请走了。
脚步匆匆,背影僵硬,脸上的表情像是戴了张不合尺寸的面具,勉强撑着体面,却藏不住内心的动荡。
可惜,一切都晚了。
局面走到这一步,已非他所能扭转。
等门关上,林一凡迅速折返回来,压低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