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条蛇，被村民用松油烧死时，洞穴最深处的岩壁，突然传来空洞的回响。

游古辛的战术靴踹开浮石，露出后面的金属门，门上的符号与日记、水壶、地图完美重合，只是中央多了个钥匙孔，形状与吕强的军牌一模一样。

他摸出脖子上的金属牌，将其插入的瞬间，门后的齿轮开始转动，露出里面的黑色箱子。

“蜂巢，扫描箱子材质。”

“警告！检测到高强度辐射，与南极深蓝基因库的样本特征吻合！”

游古辛的左臂伤疤，突然剧烈灼痛，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皮肤下钻出来。

他突然明白，吕强为什么选择把秘密藏在老家……这里远离尘嚣，却离游古辛最近。

当村民们欢呼着抬出蟒蛇尸体时，游古辛的手电，照在箱子的锁扣上，那里刻着一行极小的字：“钥匙在幽灵的眼睛里。”

他的目光落在吕强的遗像上，照片里年轻的参谋戴着黑框眼镜，镜片反射的光线下，瞳孔里似乎藏着什么。

游古辛的战术目镜突然自动对焦，遗像瞳孔的放大图中，一串数字正在闪烁……正是吕强牺牲的日期。

箱子的密码锁发出“咔哒”声，缓缓弹开。

游古辛的呼吸骤然停滞。

箱子里没有武器，没有文件，只有一枚青铜铃铛的碎片，与柳紫妤那块，恰好能拼合成完整的圆形。

青石坳的喧嚣，在路虎车后视镜里渐渐缩小，最终被蜿蜒的山路吞没。

游古辛踩下油门，引擎低吼着，载着他驶离这片刚被血与火，涤荡过的土地。

临行前，他避开了所有人，尤其是李桂兰大娘感激涕零的送行队伍。

趁着村民们围着被抬出来的黑色箱子，议论纷纷时，他悄然折返，将一沓用防水油布仔细包裹的现金……不多不少，正好三十万——塞进了李桂兰大娘屋角那个腌咸菜的空坛子底。

坛子落满灰尘，毫不起眼。

这钱足够老人安稳度过余生，又不至于引来豺狼的觊觎。

人性，确实难测。

战术目镜上，导航目标已切换：前往二级军士长李树宁（代号“猴子”）的老家……“猴儿沟”。

李树宁，那个总带着痞笑、灵活得像只真猴子、却在尼迦贝叶的雨林中第一个扑向诡雷的兄弟。

二十四岁，是他们小队牺牲时年龄最大的一个，也是游古辛心底一道未愈的旧伤。

猴儿沟在邻省，山路崎岖，路途遥远。

车厢里弥漫着硝烟、泥土和一丝未散尽的蛇腥味。

副驾上，放着那个来自山洞深处的黑色箱子，以及李桂兰大娘硬塞给他的、用吕强旧军装包裹着的遗像。

吕强年轻的脸庞，在黑框眼镜后显得沉静，镜片反射着窗外流动的山影。

游古辛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左臂上隐隐刺痛的伤疤。

青铜铃铛的碎片、吕强的日记、山洞里的蛇形信号中继站、还有这个辐射源箱子……碎片在脑海中旋转，却拼凑不出完整的图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