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血淋淋、残酷到极致的事实。
他那套引以为傲的“科学”,那套老师曾传授本该无往不利的“真理”。
此刻在“规则”本身就是敌人的情况下,竟成了可笑的,甚至恶劣的玩笑。
他感觉自己像个试图用复杂公式,去说服一场滔天海啸改变方向的傻子,何其愚蠢!
“老师……”
他目光穿透指挥所厚重穹顶,直视苍穹上那两颗虚假双子星辰,在心底发出绝望呼唤。
“我该怎么办?”
“您教我的科学,它救不了我们!在这里,它成了最大的谎言,成了我们走向毁灭的借口!”
但,没有回应。
那个如同神明般的男人,在点燃他心中那团野火后,便彻底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只留下无尽的虚无与冰冷。
绝望,如最冰冷潮水,一点点浸没他那早已疲惫的心。
那寒意穿透血肉,直抵骨髓,让他全身僵硬,呼吸困难。
他开始怀疑,自己所做一切是否真有意义,自己所信的“科学”,是否真能战胜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
还是不过是一场自欺欺人的,终将以血肉告终的闹剧。
就在他意志,即将被无尽绝望彻底吞噬时。
脑海中突然闪过五年前,在那个破败庙宇里,那个男人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那话语如惊雷,划破心底漆黑的夜空。
“谁告诉你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唯一的真理?”
轰——!
林默感觉自己脑海深处,仿佛被一道闪电狠狠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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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痛撕裂一切,却带来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那双早已黯淡无光的眼睛,在这一刻重新燃起火焰!
那火光不再是迷茫,而是燃烧着一种更疯狂、更决绝的顿悟!
“是的……”
他嗓音因极致兴奋而微微颤抖,如同抑制不住体内喷薄而出的岩浆。
“我错了……我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喃喃自语,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豁然开朗的疯癫。
“我一直在试图用这个世界的规则,去战胜规则本身,这和以卵击石有何区别?何其愚蠢!”
“我一直在试图用科学,去解释一个根本不讲科学的世界!
这本身,就是最大的不科学!最大的荒谬!”
他猛地抬头,眼中神采迸发,似有星辰在他眼底炸裂。
“老师教我的,从来不是让我去遵守那些腐朽的规则,成为它的奴隶!”
“他教我的,是让我去……利用规则!去驾驭它,让它为我所用!”
“甚至是……打破规则!用凡人之手,去撕裂这虚假的,禁锢我们万年的秩序!”
他猛地站起身,高大身形在指挥所忽明忽暗的灯光映照下,如同一尊即将从沉睡中苏醒的远古魔神,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看着面前巨大全息沙盘,看着上面那一个个代表着失败的,刺眼红色警报。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头皮发麻的笑容。
那笑容扭曲而诡异,带着一丝癫狂,仿佛来自地狱的低语。
那笑容里,没有了之前的愤怒与绝望,只有一种如同孩童找到新玩具般,纯粹的狂喜。
那是一种亵渎神明,蔑视一切的扭曲喜悦。
“传我的命令!”
他对着那个早已被他震慑得呆若木鸡的副官下达了指令,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放弃所有对丹鼎道的围剿!”
“收缩所有兵力,退守真理之山,构筑最坚固的防线!将每一寸土地都化作敌人的坟墓!”
“同时。”
他顿了顿,眼中疯狂的光芒如深渊般幽暗。
“将我们所有的资源,所有工厂,所有劳动力,都投入到一个全新的项目之中!不惜一切代价,甚至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