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域的地下,并非只有冰冷的管道。啸月像一颗被愤怒发射的、沾满泥土的子弹,在错综复杂的黑暗中疾驰。他追踪的那缕“师父味”——那独一无二的、混合了混沌无序、惊世“屎遁”、妖王精血“盛宴”以及林野本人那堪比“发酵能量棒裹脚布”的体臭——是他唯一的灯塔。
但这灯塔的光芒,在妖域广袤荒野的“气味风暴”中,微弱得如同风中之烛。
啸月刚从一处潮湿的、布满滑腻苔藓的排水口钻出地面,一股仿佛一万年没洗的臭袜子混合腐烂海鲜、在盛夏沼泽里发酵了三个月的究极恶臭,如同实质的墙壁,“咣当”一声拍在了他脸上!
“呕——!!!” 啸月一个趔趄,差点当场表演“狼啃泥”。他眼泪鼻涕瞬间狂飙,那撮焦黑的卷毛都惊得竖了起来,活像被踩了尾巴。“什么玩意儿?!生化武器吗?!” 他捂着鼻子连连后退,感觉嗅觉神经在哀嚎罢工。眼前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冒着诡异气泡的腐臭沼泽。浑浊的泥水里,隐约可见森森白骨(不知是兽是妖),腐烂的水草纠缠着不明的粘稠物,散发出令人灵魂出窍的恶毒气味。几只长着癞痢头的秃鹫妖,正用长喙在泥浆里翻找着什么,发出满足的“咕噜”声,仿佛在享受米其林大餐。
“师父……师父的味道呢?!” 啸月慌了神,他那引以为傲的狼鼻子,此刻被这沼泽“香氛”彻底腌入味了。他使劲甩头,像只落水狗,试图驱散鼻腔里那顽固的恶臭。他闭目凝神,如同最精密的雷达,在铺天盖地的腐臭泥腥中艰难地扫描、过滤……过滤……过滤……
“有了!一丝!就一丝!” 啸月猛地睁开碧绿的狼眼,闪过一丝狂喜。在那令人窒息的恶臭汪洋深处,一丝微弱但顽强的“师父牌”复合臭气,如同淤泥里开出的奇葩(臭葩?),艰难地穿透了屏障!“在那边!” 他锁定方向,毫不犹豫地一个猛子……扎进了旁边的、相对干燥的芦苇丛。开什么玩笑,跳沼泽?他又不是泥鳅妖!沿着沼泽边缘迂回前进才是王道!他像一道灰色的低空闪电,在芦苇丛中穿梭,忍受着恶臭的持续攻击,心中对师父的“味道”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敬意”——这都能穿透?师父,您真是臭出了境界,臭出了水平!
好不容易绕过了那片要命的沼泽,空气中又飘来一股极其复杂、层次分明的“香氛炸弹”。甜腻得发齁的劣质香水味、油腻腻的炸虫子焦香味、生鲜妖兽血肉的腥臊气、还有各种草药、矿石、甚至……排泄物的骚臭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能让人瞬间嗅觉错乱的“妖市外围空气鸡尾酒”。
啸月感觉自己像一头扎进了一个巨大的、味道极其混乱的垃圾桶。“这……这比龟丞相的唠叨还让人头晕!” 他甩着脑袋,努力分辨。炸虫子的香味让他肚子咕咕叫(关禁闭抄书消耗太大),劣质香水味熏得他直打喷嚏,血腥味刺激着他的妖性本能……而师父那独特的“主味调”,就像一滴墨水掉进了染缸,被冲得七零八落,时隐时现。
“冷静!冷静!我是啸月!未来的妖王!鼻子最灵的狼!” 他给自己打气,如同最执着的猎犬,在混乱的气味迷宫中艰难穿行。他路过一个油炸蜈蚣摊,油锅滋滋作响,香气扑鼻;又经过一个挂满五颜六色、气味刺鼻香囊的摊位,摊主是个花枝招展的狐妖,正对他抛媚眼;还差点踩到一坨不知名妖兽留下的“地雷”……每一步都是对鼻子的巨大考验和意志力的折磨。
就在他屏息凝神,好不容易再次捕捉到一丝“师父味”,准备发力追踪时——
噗~~~~~~!一声悠长、响亮、带着某种满足感的“礼炮”,毫无预兆地在他前方三米处炸响!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了硫磺、臭鸡蛋、腐烂洋葱以及……某种不可言喻的肠道气息的超级恶臭冲击波,瞬间扩散开来!其威力,甚至让刚才的沼泽臭气都显得小清新了!
一只圆滚滚、毛茸茸、黑白相间的臭鼬妖,正舒服地抖了抖尾巴,一脸惬意地从一片灌木丛后踱步出来,显然刚完成了它的“生化释放”。
“!!!” 啸月的狼眼瞬间瞪得溜圆!那刚刚捕捉到的、微弱的“师父味”,在这股摧枯拉朽、霸道绝伦的臭鼬屁面前,如同阳光下的露珠,瞬间蒸发得无影无踪!更可怕的是,这股新生的、浓烈无比的臭气,竟然诡异地带上了一丝……模仿性?它仿佛一个顶级的“气味骗子”,在啸月混乱的嗅觉系统中,短暂地模拟出了林野“屎遁”残留的那股子“精髓”!
“师父?!在那边!” 啸月被这“高仿屁”熏得头晕眼花,嗅觉彻底失灵,只剩下本能的追踪反应。他脑子一热,循着那浓烈(且山寨)的“屎遁余韵”,嗷呜一声就追了出去!完全忘记了之前的方向。
于是,妖域荒野上出现了滑稽的一幕:一只顶着焦黑卷毛、灰头土脸的小狼妖,涕泪横流、咬牙切齿地狂追一只悠闲散步的臭鼬妖,嘴里还激动地喊着:“师父!别跑!等等我!我知道是你变的!” 臭鼬妖回头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充满了看傻子的怜悯,然后不紧不慢地加速,时不时还回头再赠送一个“小礼炮”,精准地糊在啸月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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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师父!你的屁遁……嗝……功力……呕……又精进了!” 啸月被熏得七荤八素,但“找到师父”的执念支撑着他狂追了足足三里地!直到那只臭鼬妖玩够了,或者觉得这个追屁的狼妖实在太蠢,一个灵活的拐弯,钻进了一个狭窄的地洞消失不见。
啸月气喘吁吁地停在洞口,望着黑黢黢的地洞,再看看四周完全陌生的环境,才猛地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靠!中计了!” 他气得直跺爪子(烫伤处一阵剧痛),“不是师父!是那个放屁精!它耍我!” 他感觉自己像个追着汽车尾巴跑的傻狗,追了半天只吃了一嘴尾气(还是生化级别的)。巨大的挫败感和被戏耍的愤怒涌上心头,他对着地洞怒吼:“死臭鼬!别让我再碰到你!不然把你做成围脖!” 吼完,他沮丧地瘫坐在地,爪子上的烫伤和刚才狂奔的疲惫一起袭来。
“冷静……啸月,冷静……” 他深呼吸(然后又被残留的臭鼬味呛得咳嗽),“师父的味道……独一无二……像……像一团行走的、燃烧的、发馊的……混沌?” 他努力回忆,重新校准他那饱受摧残的鼻子。他趴在地上,像真正的狼一样,一寸寸地嗅着泥土、草叶。终于,在远离臭鼬逃跑路径的另一个方向,一丝极其微弱、仿佛风中残烛,但绝对纯正的“林野牌”复合臭气,如同黑暗中的萤火,再次被他捕捉到!
“这次!绝对是真的!” 啸月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火光(还有被熏出的泪光),顾不上疲惫和爪子的疼痛,再次化身灰色闪电,循着那缕“希望之臭”,义无反顾地冲向了前方一片更加阴暗潮湿、散发着浓郁草木腥气和各种妖兽残留体味的古老林区。树木高大扭曲,藤蔓如同巨蟒垂落,光线昏暗,每一步都踩在厚厚的腐殖层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各种野兽的低吼、虫豸的鸣叫在林中回荡,更添几分阴森。但啸月的心,却因为越来越清晰的“师父味”而雀跃起来。
那缕救命(或者说要命?)的味道,最终将啸月引向了一棵需要十人合抱、树龄恐怕比龟丞相还老的巨榕。盘根错节的树根如同虬龙,其中一条粗大的根须下,掩盖着一个被厚厚藤蔓遮蔽的、极其隐蔽的树洞入口。那股“师父味”就是从这里浓郁地散发出来,还夹杂着一股……奇异的、带着点甜腻的果冻清香?
“师父?师父!你在里面吗?” 啸月压低声音,激动又带着点忐忑地呼唤。里面没有回应,只有一种……类似水袋晃动的微弱“咕叽”声?
他小心翼翼地用没受伤的爪子,扒开那些坚韧湿滑的藤蔓。树洞内部空间不小,但光线极其昏暗。借着洞口透入的微光,啸月看到了让他狼生观瞬间崩塌的一幕:
他的师父,那个生吞妖王精血掌印、引爆屎遁臭云、在他心中如同混世魔王般伟岸(且邋遢)的男人——林野,此刻正以一种极其瘫软的姿势倚靠在洞壁上。
但这还不是最震撼的!
林野整个人,竟然在发光!一种柔和的、不稳定的、如同劣质荧光棒般的浅绿色光芒,从他皮肤下透出来,忽明忽暗。更诡异的是他的状态!他看起来……Q弹?对,就是那种果冻布丁般的质感!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沾满泥土草屑,露出的皮肤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胶状感。随着他微弱的呼吸,他的胸膛……甚至肚子……都在以一种缓慢的、肉眼可见的幅度起伏、凹陷、回弹!就像一大块被戳动的人形果冻!
啸月的下巴“哐当”一声砸在了地上,碧绿的狼眼瞪得几乎要脱眶而出,嘴巴张得能塞进他自己的爪子(烫伤的)。他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念头:走火入魔?中了奇毒?被什么史莱姆妖附体了?还是……师父终于修炼成了传说中的“果冻金丹大道”?!
他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凑近,鼻子像雷达一样疯狂抽动。没错!是师父!那股独一无二的、混合了混沌、血腥、“屎遁”余韵和馊能量棒体味的核心气息还在,只是被那层奇异的果冻清香和绿光包裹着、中和着,形成了一种……嗯……“果味馊臭”的崭新体验?
“师……师父?” 啸月的声音带着十二万分的难以置信和一丝丝……好奇?他伸出爪子(没烫伤的那只),带着一种朝圣般的小心翼翼,慢慢地、慢慢地……戳向了林野那看起来无比Q弹的胳膊。
指尖触碰到皮肤的瞬间——“哇哦!” 啸月忍不住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叹。那触感!冰凉、滑腻、带着惊人的弹性!他的爪子尖就像戳进了一块上好的、颤巍巍的绿色大果冻!随着他的力道,林野胳膊上的皮肉真的凹陷下去一个清晰的小坑!然后,当他松开爪子时,那小坑又以一种极其缓慢、肉眼可见的速度,“啵”地一声,饱满地回弹了回来!整个过程伴随着极其轻微的“咕叽”声。
“真……真的是果冻?!” 啸月震惊了,随即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如同发现新大陆般的璀璨绿光!他完全忘记了师父的威严(如果林野还有的话),也忘记了逃亡的紧张,兴奋地绕着瘫软的林野转圈,像在观察一件稀世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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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师父!醒醒!” 他凑到林野耳边,压低声音但难掩激动,“你这是什么新造型?太酷了吧!会发光!还Q弹! 你这是……金丹炼成实体果冻了? 还是新开发的保命神通——果冻形态? 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他越说越兴奋,忍不住又伸出手指,这次目标是林野看起来同样Q弹的、散发着微光的脸颊,“这手感……绝了!师父!你这新品种金丹……能吃不? 闻着有点甜滋滋的,是草莓味还是苹果味?咬一口会不会爆浆?” 说着,他还真的舔了舔嘴唇,露出一副跃跃欲“尝”的表情。
“吃……吃你个头啊!小兔崽子!老子这是……消化不良!” 一个虚弱但充满了暴躁和无奈的声音,如同从水底冒出的泡泡,艰难地从林野那Q弹的喉咙里挤了出来。
林野终于被这逆徒的“戳戳乐”和“品尝宣言”给折腾醒了。他那双平时锐利(或猥琐)的眼睛费力地睁开一条缝,眼神涣散,充满了生无可恋的疲惫。当他的视线聚焦,看清眼前这个顶着焦黑爆炸头、灰头土脸、爪子红肿、但双眼放光如同发现宝藏的狼崽子时,林野那张Q弹的脸瞬间扭曲成了一个极其复杂的表情包——混杂着“卧槽是你?!”的震惊、“你怎么跑出来了?!”的头痛、“看到你还活着”的一丁点欣慰,以及“老子都这样了你还要吃我?!”的巨大悲愤。